楚萧离是皇帝,手握生杀大权,她爹是乱臣贼子,怨怪不到他的头上。
这厢话方说完,楼下就传来慕容徵悦耳的话语声,道,“四娘放心,父亲大人若一意孤行,至少你还有为兄,为兄可是忠君爱国的典范,宁为皇上赴汤蹈火,死不足惜,有为兄在,我慕容家照样是你一生依靠。”
木头造的屋子不隔音,他的说话像是就响在耳朵边。
不用看都能想象,宰相大人已然满怀雄心壮志,抱拳向天,满眼闪烁憧憬,恨不得鞠躬尽瘁,最后一口气都要咽在议政殿里。
当然,关键还得看皇上愿不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
楚萧离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半句!
悄无声息的被慕容家的兄妹俩欺负得委屈!楼下,院子里,丁小倩听了这一段,是也反映过来新来的人是谁。
大楚国最年轻的宰相,难怪气度如此不凡!
满心佩服,又长见识了。
她不敢贸贸然前去与之搭话,只好跑到怀琰面前蹲下,小声问,“你们要走了?”
怀琰掀起眼皮有气无力的瞅了她一眼,“这不明摆着的事么?”
“那……打算何时启程?”
“今晚。”
“那……四娘不走么?”
“她不想走。”
“那……她不怕……”
怀琰不耐烦,打断她,“她怕不怕你自己去问她,别来烦我。”
说完站起来一纵,整个人跳到了头顶的树上去。
他也不想走,可小师兄走了,他就没了留下来的道理,好烦!
话痨没心情说话的时候,言语简洁得很!
丁小倩仰头瞅去,只得几片枯掉的叶子随之飘落,混淆了她的视线,微恼,横眉冷眼的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德性’,迈开步子绕过慕容徵跑上楼。
慕容紫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坐在桌边喝凉茶。
桌上除了茶具,还摆着一只不算太大的包袱。
就为这点儿东西,她收拾了将近两个时辰。
楚萧离躺靠在窗下的竹榻上,脸色不大好看,半个月前他还嫌弃身下这张翻个身都会‘吱吱’响个不停的竹榻,而今躺成了习惯,倒觉得比宫里东华殿那张要舒服。
他不嬉皮笑脸的时候,脸皮再俊俏都有些吓人。
身份有别,丁小倩不敢招惹他,直冲着对自己笑盈盈的慕容紫依依不舍的问道,“四娘,你们要走了吗?”
慕容紫摇头,伸手招呼她到身旁来坐,说,“九郎要回去了,我不走,往后我就在这里住。”
轻巧的说话,让人察觉不到丝毫分别的伤感。
丁小倩为她担心,回身悄悄的向浑身散发阴兀之气的楚萧离探视去,她转回头来,语重心长,“皇宫里有那么多女人,你不怕他被人抢走么?”
话刚罢,楚萧离冷笑了声,“她岂会怕这些?朕还怕她被人拐跑呢!”
楼下,慕容徵不给面子的大笑。
丁小倩霎时对慕容紫肃然起敬,眼神里荡漾着万分佩服。
楚萧离是皇帝不假,然而相处下来却从不觉得他多有皇帝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