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的说法,她晕过去了不得而知。
单单从商霭的话里也能听出当中凶险。
至于慕容渊,没在她命悬一线时踩上两脚,已是对她手下留情。
所以她知道,无论心里多不甘愿,多不想领楚萧离的情,若他不出手,她指不定都死了。
而此时,他会在这里,要她如何说呢?
关心她吗?
还是那句话,她不愿意,他人也站到了这里。
就好似她心里有这个预料,早做了准备,因此他一到,她就醒过来了。
听她如是问,楚萧离的眼色浑然不觉又软了些,“倘若你的小命没了,朕可不好同你母亲交代,你舅父要拿这个借口同大楚开战,朕岂不是很亏?”
故而她的命十分稀贵,轻易死不得。
他不说,慕容紫倒差点忘记自己的舅父乃北狄皇帝,麾下雄狮百万,时时刻刻都蓄势待发,窥视着楚氏的锦绣河山。
眼珠子转了转,她笑趣道,“这也没什么好为难的,皇上可以命奴婢的大哥领兵出征,还有关家的大军,再不济,让他们抓阄,谁抓到了,谁就去立这份功劳,且不说仗能不能打得赢,反正削弱的都是皇上心里的疙瘩。”越说越觉得她应当死,而且还是死得其所。
楚萧离扬起眉,对她刮目相看,“还能够贫嘴,看来应该好得没差了。”
慕容紫抿着唇,没接话。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还没看厌这大千世界。
楚萧离又道,“可是你大哥也要喊北皇一声舅父,要是他倒戈了怎办?关氏的兵马确实让朕时而想起,时而就头痛,派他们去迎战,立了功更加势大,倘若死绝了,削弱的是我大楚的根本,倒头来朕还是要御驾亲征,如何都不划算。”
想来想去,慕容紫不该死,至少不是这个时候死。
她闷闷的笑了几声,忽然觉得还能这样和谁贫上两句,不失为苟延残喘的享受。
隔着昏沉沉的夜色望这个对自己而言陌生,却又很是熟悉的男人。
“皇上漏夜前来,是专诚想告诉奴婢这些么?”
“不是。”楚萧离很干脆,“朕带你去个地方。”
……
他有备而来。
拿着件火狐裘把慕容紫裹了完全,抱着人便行出去。
外面夜色深如浓墨,大雪过后,苍穹犹如无边无际的深渊,仰头看去,你会恍然,原来自己早已被吞噬。
皇宫被冰雪覆盖,暗夜里静静的焕发着一种介于黑暗和幽蓝之间的暗光。
楚萧离自若行于其中,因为抱着个人,他的步子相比平常更显沉稳,尤为踩在积雪上发出沙沙响声。
单一的声调像是皇宫中唯一剩下的声音,格外的让人感到安寂舒畅。
慕容紫难得没有抗拒,也不问他到底要去何处。
只看着他轻松的神态表情,像是午膳罢了出来做个闲逛,一时兴起带上了她,和在苏城时候,他拉着自己逛夜会没两样。
但她心里又觉得这回与从前不同。
走了那么久,明明偶时御林军巡夜的声音近在身旁,她却谁也看不见,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和楚萧离?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想问就问。”楚萧离目不斜视,朝着一个方向走。
他余光望见她在打量自己,便道,“趁着朕心情不错,你问了,兴许朕会讲个真话与你听也不一定。”
慕容紫大为无语。
都说是‘兴许’,她问不问有什么区别?
这个人的脑子就没有不转的时候,就算他说的是真话,她又怎么分辨得出来?
看出她的疑惑,楚萧离笑着道,“是真是假,各凭本事吧,你不是个有主意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