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样的变化非但不让他厌弃,反而令他感到安稳。
收回思绪,他问身旁的小东西,“你不信我能做到?”
慕容紫自嘲笑笑,“女人的心思是很复杂的。我会想,信了你能否信一世?若你让我失望了怎办?那时我都全信了,岂不是会很亏?若不信……”
为何她今夜要在这里借酒浇愁呢?
明明心底全是期待,定在院门那处的视线移都移不开。
“若你今夜不来,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到底还有没有意义?可若你来了,明日呢?后日呢?”
口中的疑问越发飘忽,慕容紫的脑袋往旁边的肩头靠去,眼直直的带着几分傻气,为难自己,“是不是我强人所难了……”
谁都可以许她一生一世,楚萧离的许诺就是那么来之不易。
前路漫长,布满荆棘,无论最后赢或输,免不了血雨腥风,更是注定了伤痕累累。
除了他,若完全失去他,她还能拥有什么?
当一个人成为了你的全世界……慕容紫从来没有像而今这样惶惶不安。
昏昏欲睡时,耳边响起个甘甜如泉水的声音,说,“既你如此怕,不如走一步是一步,今夜我来了,并未让你失望,那明日你该做什么便去做,若明日我让你失望,你是想走还是想留,那时再说也不迟。”
醉意涌上头来,她合眸,天地在温柔的旋转,明知道这回答太狡猾,也罢了。
至少此时你在我身边。
……
清晨,春裕宫。
刘莺莺的酒里有她刘家秘制的配方,纵使前夜醉得睡过去,次日醉酒之人亦能够耳聪目明,毫无头痛乏力的症状。
置身金碧辉煌的寝殿中,慕容紫站在众女官的最前面,神采熠熠的领众人贺完吉祥的话语,遂吩咐四下为德妃娘娘梳洗整理。
呆会儿三夫人要一齐前往仁寿殿向两宫太后请安,谁也不能缺。
“你们先退下,本宫有话要与慕容大人单独说。”六重的帐帘后传来宁玉华低沉阴冷的声音。
真是巧了,淑妃大婚后也要先单独与慕容紫说话,这德妃亦然。
不知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讲究。
候在殿里殿外的奴才闻得了,都不约而同的生出不解来。
又想,昨夜皇上并未踏足春裕宫,莫大委屈,德妃与尚寝大人有血缘之亲,想一诉苦楚也是可能的。
纷纷退出寝殿。
慕容紫从容自若的走近,站定在宁玉华对面。
面前的伊人无比憔悴,青丝长垂,精致的脸容毫无讨喜的表情。
在她的眼底下泛着显而易见的淤青,看便是彻夜未眠的形容,实在惹人怜惜。
六重华帐的掩盖下,这雕纹繁美的床榻四周尽是挥之不散的怨气。
这些,皆在慕容紫的意料之中。
“娘娘请吩咐。”
“吩咐?”宁玉华坐在床榻正中,不善的望住她,“你走过来些。”话中已不难察觉将要隐忍不住的怨怒。
昨夜楚萧离根本没有来春裕宫,去了哪里,她的探子早有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