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他来到这里,烧饭的活儿全揽,不然这些个人哪里能养得白白胖胖的?
靠山水滋养?
梦里呢!
楚萧离只问,“我和师傅的话,你听谁的?”
无力反驳,双面的细作不好当,怀琰服气转身,连话痨都使不出来。
把菜刀放回灶房,拿起自己的宝剑,纵着轻功进竹林撒欢去了。
人全都走干净,慕容徵把手心里那颗捏得温热的石子随意一扔,言简意骇,“不知皇上想先对付哪边?”
如今的形势实在大好。
一扫面上玩世,楚萧离笑问,“说些朕不晓得的事情来听。”
他不晓得的?
慕容徵想了下,“北皇驾崩,宁玉书登基,不知这件算不算?”
此话出口,楚萧离深眸明显有一道精光闪过!“是臣下自京城出发前收到的密报。”
两手拢在云袖里,慕容徵调整了个略让他感到舒适的坐姿,继续道,“按着北狄的探子三个月前的消息,北皇的病疾少说能拖个一年半载,如今突然就崩了天,死得离奇,恐是遭萧家落毒,虽哪个登基还未有消息,臣下料想,既然萧家敢做,那必定是早有万全之备。”
“不过——”他稍顿,露出玩味的颜色,又道,“商霭不也去了么?他商家当年被灭门,只剩他一人,就算他的至亲尚在人世,他师傅会同他说?你又真的能为他找到?时隔多年,就是日日让我吃一样的菜,我都会腻,与其说他要报血海深仇,不如说他借那仇去成些别的事,和谁做了什么交易,难保他没有这重心思。”
只是杀一个病入膏肓的北皇,对商霭而言易如反掌。
楚萧离道,“朕从未信过商霭,派他去北狄,一半意在试探,他若够聪明,就不会贸然行事。”
假若商霭有负所望,顶天多了个要对付的人,都不紧要。
而宁玉书登基,更在意料之中。
他坐稳了北狄的河山后,两国间真正的较量才算开始。
拿起慕容紫负气走前端来的茶饮了一口,每天都是这个滋味,别人且不管,至少会很喜欢。
“尝尝你家四娘泡的花茶,别有一番滋味。”
“皇上确定四娘是我家的?”
慕容徵和他说笑,把茶水送进嘴里,苦涩而甘甜,确实……能算是不错罢。
再环顾四下,山野林间,呼吸间都是扑鼻的清新。
如他们这些深陷囹圄争斗的人来说,这里太美好!
他叹,“难怪皇上不愿走,此地连臣下都想来小住几日,避世隐居,修心养身。”
楚萧离不愿意同他多说这个,抬手示意还未结束的棋盘,“可要继续?”
宰相大人潇洒摆手,“不必,臣下觉得,臣下早就赢了。”
“爱卿此话从何说起?”
“难道不是?”
回首往慕容紫撒气离开的方向看,慕容徵转头对着楚萧离做个坦荡荡的笑脸,“再不回京,全天下都要以为万岁爷与慕容家的四娘——殉情安都广河深处。”
把难看的茶碗随手搁下,他话语里全是嫌弃,“也就只有四娘能耐,粗茶淡饭哄得皇上心花怒放,这还不是赢?”
茶是别有滋味,相爷喝不惯。
哪怕亲妹妹也不想卖这面子。
最喜欢的还是每年茶农送来的那价值千金的几两,这些个玩意儿,也就坐在这处闲话几句,拿来解渴权当勉强!
楚萧离大笑,自己输在哪处,早就心甘情愿的认了。
慕容徵无奈得连连叹息,催促,“何时启程?”
说罢觉得不妥,干脆强行直言,“等不及了,最多明日天亮,最好还是此刻!”
音落,楚萧离比他更加忧愁的话随之响起,“玄成啊,朕有个难题,你为朕解了就走。”
快听听这语调,妥是让在朝中威望渐深的宰相大人打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