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一重重……
无数的殿宇被又高又厚的城墙所包围,
火光着,靠近着,仿佛在告诉她,她已无路可逃。
愈看,愈是惊心动魄。
宁玉华逃避的回过头来,适应了暗色的眸子闪烁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寒冽彻骨的冷气,怒吼道,“我有什么办法?!!!”
“你有的。”慕容紫肯定,真的给她带来一丝期望。
“你到底是宁家的血脉,曦昭不会不管你,这次她来楚国,实则是为了我母亲的兵符,这是当年外祖给母亲的嫁妆,我想你该听说过,不日前去往国都护驾的那二十万大军只是虚名,商霭无心坐拥天下,自然不会为天下考虑,假以时日,皇权定还能归还到你宁家手中,况且,你兄长说不定还活着。”
“可是、可是……”宁玉华的设防逐渐崩塌,“我哥哥就算没死,也早已被商霭折磨得不成人形。”
蓦地,她似有所想,激动道,“况且皇族里还有宁越曦!他是皇后所出,名正言顺,曦昭当然会拥戴他做北皇,而我……我只是楚国的废后……”
她是废后,只要想到这头衔,连时才那点期望都湮灭了,不敢再消想了……
慕容紫看着她,实则眼光全落在孖兴身上。
就是在如是紧张的时刻,她竟不小心听到他肚子咕噜噜的叫声。
唉,皇贵妃娘娘的心情复杂万分……无奈、紧张、又担心,不但得强忍住想笑的冲动,还要尽可能的对宁玉华劝说。
“虽说宁氏皇族被商霭残害至深,可你哥哥乃先皇和文武百官认可的储君,只消二十万大军围困京城,将大权重新夺回,曦昭必定将实情诏告于世,那时你哥哥若死了,也会被追封,与列为北皇的牌位一同被供奉在太庙里,宁越曦登基大赦天下,还会亏待了你这位深受其害的公主?”
宁玉华一边听,一边不住的心动,后而又不敢真的相信,不断怀疑道,“你说得轻松,我连皇宫都出不去,如何回北狄?”
她就要客死异乡了……
“所以才叫你放了孖兴吖!”慕容紫真要被这个蠢女人给急死!
“眼下你因宁承志拖累才被废后,若悬崖勒马,将来还有沉冤得雪的机会,你不相信别人,也该信曦昭,她岂是会徇私偏袒的人?”
言罢,一个清澈平静的声音随之响起——
“有本国师在,无人能伤我北狄公主。”
都不知哪时,曦昭已来到城楼上,就站在慕容紫身后三步那处。
见到她,宁玉华仿佛真正看到了希望,湍急的眼色变得更加急切。
曦昭定定看了她一眼,只管安抚道,“公主放心,楚国的皇后不做也罢了,跟我一道回北狄去吧。”
收住没多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宁玉华像个三岁孩童,咧开嘴难看的哭啸道,“国师,这里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曦昭肃色,沉声怒道,“那就放了楚国的储君,清白干净的跟我走!”
紧迫时,宁玉华不忘多长心眼,“我不能放他,这么多禁卫军。”
慕容紫急了,“那你到底想如何?”
“我、我要挟他去了国公府才算!国师也要和我一道去。”
那好歹是她的姑母家,与北狄有这份情分在,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还有宁越曦也在那里。
她多的是选择!
“你挟我去!”慕容紫向前一步,语气坚决。
“你?”宁玉华习惯性的不屑,哭得红肿的双眼往下看了看,是在看她的小腹,语出嫌恶,“你有了身孕,没多少活日了,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根本不能威胁旁人。”
“你可以试试。”慕容紫神色平静稳重,再向前走了一步,气势凛然不迫,竟十分威慑。
一手抚在小腹上,她只低声道,“他并不知。”
楚萧离不知她有孕便会危机性命,他不知。
宁玉华先是一怔,接着颤动的面容上笑意不断扩大,她大笑,“原是如此!哈哈,原是如此!!!”
不理会她癫狂,慕容紫道,“要么换我,要么,你动手吧,杀了孖兴,你也难逃一死。”
“我换!”宁玉华音落有声。
她为什么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