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晚宴结束,回到寝殿中,那只三哥口中断腿的猫儿果真乖巧的躺在篮子里。
雪白的毛,碧蓝的眼睛,受了伤的后腿被纱布抱着,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药味儿。
慕容紫走近,就听到它喵呜呜的对自己可怜的叫唤。
将它抱起来细看,那伤竟然都是真的!
不禁对三哥佩服万分,之余,又为这替罪猫心疼。
可怜这小东西了。
除却怀里的猫儿,这座深深的大殿又恢复到许多许多日前,似乎谁都没有来过。
鞋子上的铃铛响得再清脆,也无法填满空落落的心。
人生至此,初尝思念。
……
后面的时日,慕容紫过得恹恹的。
一切仿如毫无变化。
若非有那只猫儿相伴,若非三哥哥每日都会进宫与她闲话几句,看她的眼色里明显比从前复杂,那部分,只与影子有关……
对这个人,慕容紫差点生出错觉,以为是自己痴梦一场。
母亲那边,因着三哥哥来了,所以人是不急回来,派人捎回口信,让三子将妹妹照顾好。
北皇欲要赐婚的事宁珮烟有所耳闻,只她身为北狄的大公主,父皇对她疼爱有加,与国师一起在山中祈福是为本质。
嫁去楚地多年,这次回来,无论如何也要尽可能的将祈福一事做到圆满。
由此,慕容紫在宫里呆的时日更长了。
没得办法,她是家中最没能力做决断的那个,只能对母亲和兄长听之任之。
她给小猫儿取了名字,叫做‘白白’。
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白白品种珍奇,有异国西域的血统,故而它的眼睛蓝得如同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白色的皮毛柔顺得似连城的绸缎,无一处不矜贵。
不过,这猫儿不会捉老鼠。
说这话的时候,老嬷嬷看白白的眼色里都是嫌弃。
不会捉老鼠的猫要来有什么用?
老嬷嬷还意味深长的道,要说这只猫儿哪里最值当呢?
自然是它的眼睛!
只要把它的眼睛挖下来,就能变成蓝色的宝石,那才是真正的价值连城呐!
慕容紫听得毛骨悚然,急忙忙把白白往怀里护,从此以后不敢再将它单独留在看不到地方。
三哥哥贵人事忙,影子又被他送出了宫,母亲不晓得何时回来,在这个地方,只有白白能够与她相伴。
格外的珍惜。
每天,慕容徵带给她有关影子的消息都不多。
今日他的伤好到了怎样的程度,午饭吃的是哪样……鸡毛蒜皮,无关痛痒,听得让人只觉乏味。
久而久之,慕容紫也就不再缠着三哥哥问东问西。
他这个传话筒做得极其不称职。
晃眼过去七、八天的光景,这天早上越俎代庖的陪北皇舅父上朝议政后,慕容徵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四娘这儿,给她带来个她爱听的消息——
今儿个他会带她出宫去,晚上影子与她一起在城中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