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他入世历劫果然还是有些用处的,说起话来愈发柔情蜜意,撩得泽浣受不了。
“我后悔了。”林书翰又道。
“后悔什么?”泽浣仍旧背对他不敢转身,从耳廓到脸颊的温度可以推测此刻自己定然是眸如秋水,面似桃花。
“后悔把你我的词作公之于众,我太肤浅了,许是年轻人的通病,总想证明和炫耀。那些庸人怎么能对你的诗词评头论足。以后你的诗词,不用写出来,就念给我……念给我一人听,可好。”林书翰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即便他尽量避开他,然而房间狭小,他又能避到哪里?那泛红的双耳,林书翰看得真切,为了他,林二决定换一种活法,他这滩死水不但要浪开花还得掀翻天。
泽浣十指微颤,在无数次打开又关上药瓶盖之后,泽浣两耳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他转身再次给他上药,脸上的伤处理好了,泽浣让人端了个火盆,房间里的温度逐渐上升。
泽浣开始剥去林书翰的中衣,那些血干了粘着衣服。怕弄痛林书翰,泽浣很小心很轻柔的用药水浸润软化那些血痂。
药水划过肌肤,冰凉未散又感到从他嘴里呵出的暖风,凉暖之间,让林书翰想到了昨晚那两位貌美的少年,两手又开始不自觉地扣弄着裤缝处的针脚。直到,针脚被他的手指撑开,裂出豁口,裤子快废了也抑制不住他的悸动,他猛地跳下椅子,一把将中衣扯下,那些还未处理的粘着衣服的伤口,在受外力撕拉下再一次流出鲜血。
“你在做什么?伤口流血,很容易染病的。”泽浣急道。
可那一瞬间的疼痛让林书翰清醒了不少,他拿起一旁的药水胡乱的往自己身上淋,道:“国师,你还是早些回奉莲殿,我让家人请大夫来医治。”
“药水不是这样擦的,这药水好珍贵的,你拿它洗澡啊!”泽浣急得夺过他手上的药水瓶,可惜微澜给他的这瓶天庭药王洞特配的外伤药,这几下倒得只剩下瓶底沫儿了。“哎,你等着,我叫位高人来处理你的伤,还有那肋骨,是骨裂了,要专业骨科大夫的来处理。你先换上干净衣服。”他将衣服递给他,又不放心的凑到林书翰背后吹了吹他伤口上的药水珠。
“啊”林书翰被这一吹直接惊得跳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泽浣惊道。
这次轮到林书翰的脸红的能当猴屁股。
泽浣伸手摸摸他额头道:“是不是伤口没处理好,发烧了?”他心想微澜给他的药都是天庭药王洞配制的,杀菌消炎效果很好。
“你快别吹了,吹得我难受。”林书翰将衣服穿上,他心里被一种莫名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心绪所萦绕,他想把泽浣那张吹气的嘴给堵上。可这里是大理寺,他要克制,要冷静,他摁了下手臂上的伤口,伤口的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一通操作把泽浣看的目瞪口呆,因为那原本已止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你……你疯了吗?”他实在不理解他这副疯魔样子,心想要不要把他弄晕了再给他疗伤。
“你快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你在这儿我还得让自己痛。”林书翰急道。
“好好,我马上走!你别再摁了!”林书翰的反应叫泽浣回过点味来,两耳又开始发烫,他怕他再伤自己便转身离开房间。一出门便看见站在小院中的阿炳,翠竹下的蓝衣青年依稀可见神域战门风采。
“林大人。”泽浣点头打了个招呼。
“国师大人跟林二公子相当熟络啊。”阿炳冷冷的道。
泽浣感到了他对自己的敌意,也难怪,在他眼里自己不就是只想叼羊的狼吗?!
“本尊至琼林宴与林小友相识后,谈过几次道法,颇有一见如故之感。”泽浣说道。
“是吗,林二公子年少,人生才刚刚起步,阅历尚浅,与国师相比简直就是蒙昧的孩童。难以想象这样一位少年跟国师大人在道法上能产生共同语言。”阿炳走到他面前,“林二公子良善耿直,有时显得很天真,但也仅仅是显得而已。当他意识到自己受到愚弄,失控之下做出的事一般人招架不了。”
泽浣尴尬的笑了笑,道:“林大人有话,直说无妨。”
阿炳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然而现在林墨谦不在东京城,他也算林书翰的半个大哥,不能不管这件荒唐事。“国师跟林二公子不过见过三次面,何谈密友,又从哪里来的那如胶漆般的情谊?他只是一位在凡尘中再普通不过的男子,他有家庭有事业,他的家人希望他这一生过得顺遂。国师大人,你是世外之人,跟他是天上地下,国师道法逍遥凡事收放自如,林书翰没那么高的道行,有些事他若要陷进去就只有毁了人生。还恳请大人在非必要的时候,少跟他接触。”
阿炳的话意再明显不过,你是天人国师觉得这凡间小子对了胃口,撩完就跑谁敢追责。可林书翰要是陷入与国师的桃色蜚语中,他就只有泯然众人矣,他玩不起,所以你那凉快哪呆着去,离他远点。
“顺应自然,既得顺遂。林大人,本尊拿他当朋友也希望他得顺遂。”泽浣没有在意阿炳的敌意,他反而很高兴阿炳能说出这番话,“本尊接下来要准备冬月开莲祈福仪式,不会再下山,没什么机会再见他了。”
阿炳见他说的诚恳,没有因为自己地位崇高而表现出丁点的傲慢之气。便退行一步,躬身行礼:“如此说来,在下便谢国师的理解与成全,在下言语得罪之处,请国师海涵,告辞。”说着他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