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蓦然闻到一丝瑞脑的清香,雪白的剑光划开混沌,身后传来什么倒地的声音,我的腰被一只大手揽了过去。
陷入昏迷前,萦绕在鼻尖的是淡淡的瑞脑香气和一丝药香。
3。
醒来的时候,我居然躺在一间非常阴暗的石室里,摸了摸腰间,杨柳风不见了,再摸摸身上,盖着一层很厚的棉被,身下似乎也垫着厚厚的棉垫,就算如此,阴冷的寒气还是一股股地渗了进来。
我裹着被子坐起来,借着墙壁上的昏暗灯光,仔细打量这个不大的石室。这个房间很空旷,建筑得很精细,石壁、地板和天花板都打磨得光滑异常,不见一丝缝隙,不过从地板上鞋底践踏出的磨痕来看,这个地方建成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
我还在打量房间,身边突然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别看了,没有能从里面打开的机关,我们出不去。”
我连忙回头,看到就在离我不远的墙壁边,蜷缩着一个和我一样裹着棉被的身影。
“钟无杀?”我试探地叫了一声。她抬了抬头,露出了大大的黑眼睛和尖尖的下颌,真的就是我曾在恬风楼里见过的钟无杀。
钟无杀似乎不愿多说话,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我裹着棉被爬到她身边坐下,问:“你怎么到了这里?”
《我的皇后》下 第一部分(9)
“走路时被迷药迷晕了,醒来就到了这里。”她懒懒地回答。
我想起我来凤来阁的目的,连忙说:“对了,慕颜不是杀害你家人的凶手,那晚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不可能去你家杀人。”
她的身子僵了僵,出乎我意料的,她冷冷地说:“我知道不是他。”
我一下子愣了:“那你怎么还对别人说是他?”
无杀冷笑起来:“的确不是他,不过和是他又有什么区别?总归是他们凤来阁的人,算到他头上,一点儿也不冤枉他!”
我愣了:“是凤来阁的人杀了你的家人?”
她轻轻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冷,她环住手臂:“那些人先是在我们吃的东西里下了迷药,然后等我们都没力气站起来时就冲了进来,很嚣张地说他们是凤来阁的人。他们敢暴露身份,是认为我们没一个人能活下去了吧……可是我活了下来,我被我的爹娘压在了身下,身上沾的全是他们的血,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她说着,声音蓦然凄厉起来,“哈,说什么是我三哥的八拜之交,说什么要一直陪着我,不是一样看着那些人拿着刀冲到我们家里,不是一样围在那个姓白的浑蛋身边做走狗?我就是指认了他又怎么样?哈,这种忘恩负义之徒,还有凤来阁的所有人,一个都跑不了!”
“啪!”我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她愣愣地看着我,消瘦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不能这么做,”我把手放下来,转开脸,不去看她的眼睛,“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她忽然沉静地开口:“你觉得我疯了?”
我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更疯。”
她“哈”地一声笑了,没再说话。
我停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开口:“你怀疑杀害你家人的凶手是凤来阁的人?”
“不是怀疑,是确认。”她的声音冷冷的。
“也有可能是别派的人故意冒充凤来阁的人。”我补充。
“有人能冒充得了他们的武功?”她冷笑,“我可是亲眼看到了,凤来阁轸水堂堂主厉惜言的断魂刀法,全天下可是只有他一个人会这种刀法。”
我沉吟了一会儿,喃喃自语:“这就奇怪了,既然如此,他们怎么不干脆杀了我们,反而把我们关在这里?”
“我们家的事已经惊动各大门派了,”无杀冷笑着,“过几天各门派的长老、掌门就会聚集到凤来阁审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我们死了,不更显得他们做贼心虚?”
“如果我们死了,他们只是做贼心虚而已,却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杀人;如果我们能站出来证明真是他们杀的人,那才是铁证如山。我如果是凤来阁阁主,就毫不犹豫,一刀一个砍了。”我反驳,摸着下巴,“真是奇怪,把我们关在这里干什么?”
“那姓白的诡计多端,谁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无杀冷哼。
我只好摸摸下巴,她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对凤来阁的芥蒂没有消去,估计是不能冷静思考了。
还没想出个眉目,左边的石墙后突然传来“砰砰”两声巨响,似乎是什么重物敲击在墙壁上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喊声传了过来:“姓白的!你这个匹夫!有本事下来和你爷爷大战三天三夜!就会背地里暗算!你卑鄙无耻!”
这是那个差点用铁链把我勒死的疯子的声音,他又在用捆锁他的铁链敲打墙壁吧。
看来这个石室就在关押那人的密室隔壁,我们也被关押在凤来阁内部最隐秘的地方。
无杀觉得烦,站起来冲到墙边,狠狠地朝墙踢了两脚:“吵死了!疯子!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