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了。”
周瑾川搭在膝上的手微动,她这样提醒自己,是不是说明她梦见过自己?
她梦见过他,知晓他会有危险,还说出来提醒他……这就是在关心他吧?
周瑾川虽知自己的身份容易引来各种各样的麻烦,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的,他有些别扭地转过身去,耳尖却悄悄地红了一片。
想起上一世在醒觉寺他捂着伤口狼狈地坐在禅房门口的样子,江幼宜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抛开他的脾气不谈,人还是仗义的,而且他虽然嘴上不说,背地里却帮了他们江家挺多次的,她要不再多说点?
“……?”
这样想着,江幼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瞥见他红透了的耳尖,张开的嘴又默默地闭上了,她有点自我怀疑。
她就只是说了一句会有血光之灾而已,这厮不用气成这个样子吧,怎的还连耳朵都气红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这尊大神可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儿,要是说错什么惹得他不快就得不偿失了。
这样想着,江幼宜便不再说话了。
一时间茶室里又安静了下来。
“王爷,时候不早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茶室里的气氛弥漫着几分尴尬,江幼宜挠了挠鼻尖,试探性地问道。
周瑾川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本王让随心将你送回去。”
“啊?不用不用,舒芳楼离将军府不远,臣女自己回去便可。”
江幼宜连忙拒绝。
周瑾川抿唇,脸上没什么表情。
江幼宜见他不说话,起身朝他行了个礼,提着裙尾慢慢挪出了茶室,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路上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真险,差点就要被他的眼神暗杀了!
……
皇帝在当日下午醒了过来,在几位医正和皇后、白绛璃的劝说下,才堪堪将脾气压了下来,随后召来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叱令他们将下狱的方御史彻查,又借着安抚的名义给江幼宜送了几箱的金银珠宝,还下旨将京中散播流言的几位大人的夫人都严惩了一番,最后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才堪堪止住。
前有曜王说江三姑娘是他的救命恩人,后又有皇帝为弟下旨严惩几位夫人,此前一直低调不经传的忠勇将军府一时间让京中权贵都侧眼了几分,所有有关江幼宜和周瑾川的流言都消失殆尽,没有一人敢再在明面上讨论有关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而方御史在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的调查下,发现他在地方任刺史时除了官商相护、私卖官职等恶劣不堪的事情之外,还有过私开盐矿和虐杀家奴的情况,经过两位大人的上报,方御史最后落得个秋后问斩的结果,一同问斩的还有他族中三百七十五位男丁,而所有方氏女眷皆流放西南边境,终生不得返京。
没了流言,江幼宜感觉自己的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
这样清净的日子维持到了九月中旬。
皇帝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甚至还在承王和襄王两位王爷的安排下,在九月十八这日带着一众妃嫔朝臣前往围场,进行三年一次的秋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