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会更好吗?你为什么不听我说。”
季鸿愣在了那里,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神情也冷静了,吴铮在门口看到,心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果真还是要曲悠来和季鸿说清楚才行啊。
第四十九章 悔
季鸿不要吴铮在旁边听,把他赶出卧室,关了房门,才在床边坐下来,给曲悠垫好枕头,让他说话。
这时候的季鸿已经冷静很多了,冷静到带有一种颓然苍凉的意味,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气息让曲悠很是心痛。
但是,他觉得他还是应该将当时的事情好好告诉季鸿。
无论他以后和季鸿会走到什么地步,会变成什么模样,他觉得,他都不应该再来隐瞒,如果隐瞒,事情只会在迷雾里让季鸿胡乱猜测,这样对于两人更加不好。
曲悠的脸上有很浓的伤痛色彩,他慢慢说起当时的事。
他说,那时候,因为季鸿对他做出的那件事情,他开始非常痛苦和迷茫,想要尽量将那时候受到的伤害忘掉,但是,却无论如何忘不掉,不过,他能够将那时候的事情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他觉得这样是安全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还是发生了变化,他变得对男生好奇起来,而对女生却没有什么感觉,他后来明白,他自己其实是在那时候就变成同性恋倾向多于异性恋倾向了。
之后和董波会发生关系,当时一切都没有预兆,他自己之前也从没有想过会发生那种事,但是,当事情临到头的时候,他也有害怕过,矛盾过,紧张,担心,也有微弱的反抗,但最终他没有强硬地反抗,不仅身体,他心里也没有。
听到这里,季鸿完全愣了,他不愿意相信曲悠会自愿和另外的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
他把曲悠望着,听曲悠低着头接着说。
曲悠说他当时知道自己很变态地对男生感兴趣的时候的恐惧,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他茫然,想要去弄明白,但是又害怕。
当董波半哄半强制性的要和他做什么的时候,曲悠他说他明白董波是要和他上床,但是,那时候他想弄明白,自己思想上的无意识的反常是怎么回事,他于是之后再无反抗,就顺着他的意思和他有了性行为。
曲悠说,那时候的事情,是他自己要负主要责任,因为他自己根本没有反抗过。
曲悠抬起头来愣愣地望着季鸿,说出的话却像刺一样地刺痛季鸿的心,“季鸿哥,你不要怪董哥,你要怪就怪我吧!”
季鸿坐在那里,神情呆滞。
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将脸埋入了自己的掌心,他人生第一次如此感到痛苦。
在他的心里,曲悠不仅是他的爱人,还是他的弟弟,在他的意识里,他总是会把曲悠放在一个弱势的需要他保护的位置上。
即使曲悠长到现在这么大,季鸿依然愿意认为曲悠还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他没有长大,他的意识思想都还是属于孩子的,带着天真,季鸿愿意去纵容他的这种天真,他愿意去想曲悠的作为和思想都是不用负责任的。
但是,曲悠的话告诉他,他的这些一厢情愿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曲悠明白他自己的一切,而且他说他要自己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其实,也许在季鸿不愿意去想的时候,曲悠早已长大了,他去想很多东西,那些思想,也只是季鸿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是单纯天真的而已,而对于曲悠来说,他的那些想法是他的真真切切的痛苦快乐和忐忑矛盾,那些想法促使他一天天长大。
季鸿曾经想过,他最开始给予曲悠的伤害,那伤害一定会对曲悠造成心理阴影,他应当和曲悠说起那件事,并且向他道歉,但是,他却一直有意识地去避开那件事,认为只要不说起,那件事就像永远不存在一样。两人可以幸福温暖地在一起生活,那时候的那件事终究将消失在时间里。
但是,他不知道,那种伤害,不仅在曲悠的身上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印痕,而且这印痕是导致之后很多事情的导火索,譬如曲悠那时候的痛苦,曲悠不反抗董波要带他上床,曲悠曾经对他有很深的芥蒂,不愿意接受他……
一切因缘生,一切因缘灭。
他当初种下了什么因,所以今日,他自己在吃那因所结的果。
季鸿想,他以前所做出的错事,最后都是他自己来吃这颗苦果,上天不会因为他是季鸿而对他优待,他和平凡人一样地在遵循这个因果循环的原则。
看到季鸿痛苦地垂着头一言不发,曲悠伸手将他的肩膀抱住,把他搂到了自己的怀里,声音微涩,说道,“季鸿哥,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在我们之间造成罅隙,是我做出的错事,我没有理由将责任往别人身上推,我自己愿意承担后果。如果,你已经厌恶我了,再不喜欢我了,我也无话可说,我过几天就搬回学校去住了,我们以后要是不见面,也许,你心里会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