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这般明晃晃的去教坊司,说出去怎么都不好听。”沈南星也压低了声音。
“你既看得明白就好,咱们这位陛下,政事上也算是勤勉,可只在这事上,让人不好评说。”冯清只觉得庆幸,现在的太子还小,对这事并不十分上心。
大抵是随了皇后娘娘。
沈南星想了想,“那德妃娘娘被罚了吗?这些药材怕也不是太医院出的罢。”
冯清慢慢悠悠的道,“确实不是太医院出的,不然那些太医不想要命了?这些药材是黄岩吩咐袁永带进来的,且是过了明路的。”
沈南星捧着茶盏一愣,“过了明路?这明路怎么过?”
“陛下让过就过了呗。”冯清面上带着几分的笑意,微微地低着头喝茶。
沈南星觉得冯清的眼底有几分的嘲弄,不是对她,而是对那位陛下。
这是陛下让送进来的。
“德妃娘娘没事。”冯清又加了一句这个。
沈南星是明白了,“这件事是让袁永背了锅?”随即又道,“坏了,将来陛下不会觉得亏欠他,还要赏他罢?”
冯清却摇头,“不会,因为陛下也没想到德妃会给自己用这么凶险的药,而德妃将这一切都推给了袁永。”
沈南星思忱着,“那这德妃娘娘心眼也太坏了些,这不是背刺自己的盟友吗?”
冯清放下手中的茶盏,手却慢慢地抚摸着茶盏沿儿,“说好听些是太监,说不好听了就是阉人。何谓阉人?连人都算不上,奴婢罢了,说丢弃便丢弃了。”
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沈南星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绪。
沈南星道,“可太监也是人啊!反正我觉得德妃娘娘这样做不对。”
冯清笑了起来,抬起眼眸,眼底有些发亮,“后宫的那些妃子们,能活下来也不容易,自然是要努力想办法保全自己的。”
所以将这事推给袁永,也是德妃娘娘的保命之法。
沈南星不是后宫之人,不清楚这里面的残酷,微微叹了一口气,“饭也吃了,茶水也喝了,我去歇着去了。”
说着起身,朝着冯清摆摆手,自顾自的去歇着了。“冯大人也早些歇息。”
冯清轻声应下,还嘱咐她,若是半夜做了噩梦,被吓着了,可以来找他说说话。
沈南星笑着道,“那你这也太小瞧我了。”
她这两年,只是给人接生就见过不少的血腥场面,若是次次都被吓到,那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沈南星没有被吓到,可她仍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原因便是她总觉得刚刚和冯清的谈话中,她忽略了什么。
想了半天才想了起来,冯清好像并没有说他对李时婉没情了。
沈南星叹气,这世交之家长大的青梅竹马,情分哪里能说断就断呢。
可她却觉得有些不自在,至于为何不自在,沈南星想,可能是晚上吃了太多的酱肘子,太过油腻的缘故。
因为前一天晚上吃的油腻了,翌日一早,沈南星就只吃起了白粥,时不时的夹一口腌制的酸黄瓜,算得上是十分的开胃了。
冯淮在一旁一边吃一边念叨,“四哥,你今儿还去上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