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被浮现而出的青山虚影包裹在其中。这虚影淡如轻烟,仿佛是一团云气幻化而成,墨非便在这飘动的云烟中,忽远忽近,似真似幻。。。。。
客堂之内,周崇玄震惊的看着眼前生的一幕,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o”型。作为三清宫的观主,玄门之中的筑基修士,自然不可能孤陋寡闻。
这幅场景,他也只是在道观中珍藏着的历代祖师手札中看到过。
三清宫历代祖师都是玄门仙道之中的大能,每一位都是非比寻常,而墨非虽说是前辈高人转世重修,根基深厚,非普通修士可比,但是其修为毕竟才是元婴,虽在当今之世无人可以比拟,然而却远没有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可是此刻却是于虚空之中显露出种种异象,这便不得不另周崇玄讶异了。
玄门修士能显出异象,无一不是跨入返虚修为。神与炁合,精气神混一而聚于玄关一窍。达到这一步时,便可做到元神出窍,一遁千里,瞬息及至。
当晋升到此等修为之时,平时所感悟的天道规则,便可显现而出。其中种种玄妙,难以尽述。
周崇玄见墨非周围山影重重,隐隐间似乎有飞瀑流泉,云岚雾霭,又有古松修竹,澄江如练,以为墨非凭借自己元婴修为,却能做到这一点,心中之震撼,无以复加。
他却不知,这其实并不是墨非自身所悟规则之力显示出的异象,而是刚刚真元即将枯竭之时。丹田中盘坐的元婴,突然睁开眼睛。张嘴一吐,一道精纯至极的元气,便从融合在元婴体内的墨莲图中弥散出来,充溢着整个丹田,溢出体外。
因其来源于墨莲空间,自然便缓缓幻化成了墨莲空间之中的诸般景象。
墨非此时正调动真元法力,以神识之念,催动自身所体悟的那一点规则之力。一点点融入老道士的丹田气海之内,与其丹田中原本就存在的天地规则互相纠缠抵消,彼此消融。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其困难,不但要对自身真元之力极为熟悉,如臂使指,掌控之力异常精准。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否则就会对老道士的丹田造成损伤。
丹田乃是修士的性命之祖,生气之源,阴阳之会,呼吸之门,更为水火交会之乡。全身真元升降开合的枢纽,是汇集烹炼、贮存真气的重要部位。轻易损伤不得,否则便是自断道途。
是以,墨非这番施为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以墨非的修为。本是寒暑不侵,此时额头上却已然是汗珠密布。可见其消耗精力之巨。
老道士丹田之内的规则之力本是受天道反噬,滞留其中。虽然阻碍天地灵气,却也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此一番墨非引动自己所领悟的规则悄然入内,把其牢牢包裹起来,陡然间,迅退出老道士的丹田。
但见虚空之中,两种彼此交织的不同规则猛然崩溃,化成点点流光消散在空气中,其中几点流光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湮灭,便掉落在客堂中的地面之上。
但听得咔擦一声脆响,光滑的地砖顿时碎裂开来,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状裂痕向四周蔓延。
周崇玄被这突然生的一幕吓了一跳。这才知道,适才墨非为老师消除丹田气海之内的规则之力,实则是危险无比。一个不小心就会是两者俱伤的场面。
想到此处,不禁隐隐后怕,万一。。。。。。
好在这位墨前辈掌握的恰到好处,把风险降到了最低。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即便是这位见多识广、修为高深的玄门羽士,也不禁长长的吐了口气。
刚才他虽然站在一旁为二人护法,防止有哪个小童子无意中闯进来,坏了大事,但是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心中的紧张,可想而知。
现在精神松懈下来,才现自己汗水蒸腾,淡灰色的道袍已然被汗水浸湿了。自从自己进入筑基境以来,有多长时间没有如此的狼狈了,就连周崇玄自己也记不清了。
墨非把老道士丹田之内附着的那一层规则之力拖出体外,便连忙收回自己的神识。作为道隐真人的高徒,自然知道规则之力的可怕。
在收回神识的瞬间,立刻就在相互纠缠的两种规则周围布下的层层禁止之力,防止两种规则相互冲突之时,造成意外损失和伤害。
即便如此,最后时刻还是破开了墨非匆匆布置下的茅山禁制之术,使得客堂的地砖损坏了无数块儿。一道道裂纹好似蜘蛛网一般,向四面延伸。
直到这两种不同的规则之力彼此消融,所化成的点点流光完全消失无踪,墨非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心中暗道,好险,好险,差一点就功亏于溃。看来自己这段时间,随着修为的增长,却是有些托大了。好在最后时刻当机立断,果断出手。不然,会生什么样的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正在这时,客堂门外浓密的绿荫中,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数个小道士急急忙忙从前面大殿中赶了过来。
一眼看到周崇玄正站在门口儿处,连忙停下,行礼道:“师父,师父,刚才这边传来一声巨响,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弟子等特意赶来查看。”
周崇玄回过头来,见这几个小道士正是自己的亲传弟子,为三清宫未来的香火传承之人,便也没有刻意隐瞒,道:“适才为师请天台山前辈高人为你等师祖查看身体,那声巨响乃是天地规则之力相互冲突而造成的,你等且在后院门外巡视,任何人都不得踏进这后院之中。”
“是。”几个小道士听得老师吩咐,立刻匆匆离开了。彼此之间各安方位,把三清宫后院围绕起来,防止有外人闯入。
这时,盘坐于座椅之上的老道士许信友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目开合之间,似有精光闪耀,细细看去,只觉一片深邃,仿若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