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王氏这边,张氏和谢容把王氏扶到床上,因着谢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张氏又用热水给王氏收拾了身上了污秽。
张氏立在床边本想说点什么,但见王氏痛苦萎靡的,便悻悻的跟一旁的谢容说先回家做饭,晚些时候再来看王氏的话,出了后房。看到堂屋地上的那条大鱼,眼神倍亮 ;“鱼蛮大的。”
正蹲地上捡豆子的谢花不禁很怀疑张氏也想打这条鱼的主意。把豆杆和豆子收拾干净后,谢花和谢芬便站在屋垛子上张望,看到谢广财和一个背着药箱的王大夫上了屋前的坡。
谢芬跑进去报信,谢花则继续站在屋垛子上等着大夫。上坡上到一半时,就见谢广财停了下来,说了几句话,又指了指谢花家的方向便朝另一边走了。
第谢花赶忙跑下坡“王大夫。”
“可是你家请人去叫的我?说是有大人流血小产?”王大夫问。
“是,是我娘,王大夫你快看看我娘去,她痛得紧。”
王大夫进屋后,王氏昏睡着,先给王氏号了脉,又取出银针给她扎了几针,王氏才悠悠的醒了过来,把出血的原因说了,王大夫再次号脉,过了良久,问她出血量是否减少,王氏说不如先前多了。
“王大夫,我这孩子保得住么?”王氏心急的问。
王大夫摸着稀疏的下须“着实凶险呐,我先给你开几副保胎的药吃着养养看,福大的许就保下来了,这些日子你就卧床静养,切不可劳心劳力。这诊费和药钱共六百文,你家派个人随我去取药。”
王氏忙说“有劳了。谢容你带王大夫去你三伯家取药钱。”
王大夫皱了皱眉头“那谢广财可是在来的路上便说了这钱不归他出,他只是帮你忙来请
的我。”
谢花听到这里,谢广财打的小九九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王氏又急又怒的坐了起来“这钱就该他出,要不是他家贼婆子我能成这样?”
王大夫很不高兴的说“这是你们两家的事,我不想搭界。我只管看病,出诊哪家就收哪家的钱,你要不想出这钱,大家熟人熟脸的,我也不强迫,只是以后你们这门我也不会踏了。”
要说这六百文王氏也不是出不起,可是她不甘心啊,自己遭了罪不说,还要贴医药费,这不是被人打碎了牙,自己还得和着血往肚里吞么?这王大夫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夫,要是得罪了他,以后真不给看病,这是她不愿意的事,谁能保证自己没个病痛不求医的?何况眼下自己就得求医问药的。
王氏不愿意交恶王大夫,便说道“王大夫,说得哪里话,哪是我不想出这钱,只是心里憋的很。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在县城虽说只是个帐房先生,钱不多,可区区六百文的药钱我自是出得起的。我就太气他三伯太不是东西,欺人太甚。这钱我出,我这病也麻烦王大夫您老多费费心。”
王大人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不过长年到各家各户出诊,自是什么怪事糟事都碰到过,也明白多听少说,当下也只回了句“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便去了堂屋等着王氏拿钱。
王氏正要取钱,突然就听到门口传来年轻男子的喊声“姐,姐。”
“快,像是舅舅来了,你们去看看。”王氏听着像是娘家小弟的声音。
谢容和谢芬迎了出去,就听到外面谢容谢芬叫舅舅的声音。
很快,就见一个年轻的男子进来了。一张和王氏很相像的脸,鼻梁微塌,圆形脸,嘴唇微厚,眼睛倒是长得好看,眸明晴亮的,只是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一看就是不安份的主。
“来福,你来了。”王氏勉强的笑了笑。
“姐,你这是咋了?大白天的躺床上,可是生病了?”王来福从小就跟着王氏长大,直到王氏出嫁,这份担心倒也是真心实意。
“舅舅,我娘这是让我三娘打的。”谢容快嘴快语的就把事情的始末说了,连同请王大夫赖付药钱也一并说了。
王来福自来与王氏感情亲厚,一听长姐受此大委屈,立马奔进厨房抽了菜刀,就奔了出去“孙子,看我不收拾你。”
谢花眨了眨眼睛,这舅舅很凶猛啊。
王来福挥着菜刀就冲进了谢广财家的堂屋,此时谢广财一家大小都在,看到王来福提着菜刀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李氏和几个儿女都吓得尖叫起来。
怎么把这瘟神给招来了?这王来福可不是善茬,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混混,整日滋事打架 ;“来福,你这是干什么?都是几个亲戚。”
“我来干什么?!我来找你们算帐!亲戚,呸,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无耻不要脸的亲戚,我家外甥女捡条鱼,你们家老老小小都上门抢不说,还把我姐的打得流产动弹不得你们不管不顾的,还要赖药钱。今天要不是正好碰上我来看我姐,我姐说不定连命都要让你们害了去。”王来福说着就把刀子重重的砍在桌子上,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