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们在饮水,时不时转头看向河边或坐或站的人,箫声笛声传入耳中。
它们打着响鼻,并不与人共情。
黄叶满城三秋暮,箫笛迭奏却是春。
河边,枯木枯草点燃的噼啪声,铁锅煮梁米的水沸声,舞剑助兴的笑闹声,被烟呛到的咳嗽声。
白梅洲上飞黄蝶,拟阳河畔起白波。
赵荣闻着饭香,闭上双目,琢磨着各路剑法。
全场最不平静的人,自然是南善时。
他死死盯着河边练剑的几名弟子,那些剑法极为陌生。
南善时脸上的惊异表情都快抑制不住了。
“闻所未闻!衡山弟子何时掌握了此等快剑?”
“这些衡山弟子,似乎一个个都有一手不俗快剑,这般看来,左盟主手下的二代弟子岂不是远远不及?”
“莫大先生隐藏如此之深,必有所图。”
“假以时日。不,这已经是左盟主的重大威胁!”
一瞬间,他是又惊又怕。
此前对此竟无半分察觉。
甚至开始寻思,是否要将此事报给左盟主。
南善时忽然想起在嵩山练功房时,左盟主当面与自己交谈时的场景。
是了
衡山派再藏,也不是这位五岳雄主的对手。
他的目光坚定下来。
“我要赶紧告知左盟主,再把衡山派这些招法运气法全部学到手,如此一来,定然更得左盟主看重!”
他窥见这般大的秘密,心情难以平复。
不多时,又听到几位衡山弟子说要在枞阳停一天,因为马帮里面的货物要送往桐城。
即将一路南下,正好去城内采买。
南善时立刻有了计策。
翌日一早,他以伤势没好为由,表示想去桐城药铺抓点药,换个膏药贴。
他的伤口本就在庐州医馆有过处理,此时这借口倒是天衣无缝。
辰时入了城。
“师兄,你也没吃早食,现在时辰正好,我自个去药铺换药就行。”
“行,”程明义朝前指了指,好心提醒道:
“方才指路的人说,往前走右街进巷子便能看到沈记药铺,你别走错了路。”
“师兄放心吧!”
南善时友善一笑,目送程明义走入一家卖油馍的早食铺。
南善时又往前走了一段,连续朝三个人打听,于是没从右街进巷子,而且顺着叫卖声进了更宽敞的左街。
没过多久,他便看到一块烫着红漆的招牌。
乌楂庄。
这是一家茶庄,分店有不少。
衡州东边的安仁就有一家,他之前在大通商会做事时,可没少与茶庄的人打交道。
便是茶庄的总庄主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