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州闻讯而来:“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不知他们哪里得罪了谢侍郎,我?替他们告罪便是?,何必如此。”
他一来,就将此事丢到谢景明头上?。
只不过。
谢景明不屑玩弄心眼,并非不会,只是?鲜用。
他将方?才细数的罪状冷声讲了一遍,又微俯身靠在李定州耳边:“此二人方?才还在攀咬李都督,言道所?为都是?都督指使。”
“胡说!”李定州反驳道,“竖子!竟瞒着本?都督做出这等祸民之事,还企图反咬一口,谢侍郎打得好,替我?营州除了祸害!”
谢景明眸色更冷,垂眸间却换上?另一种颜色。
“李都督不必有无所?谓的担心,谢某不怕一世骂名,所?做一切不过为了在史?书?留下一笔,换千秋百代之拥戴。”他放低嗓音,缓缓说道,“碍我?变法者,才是?我?的敌人。”
他说完,直起?身,看向长?文。
长?文已一身血,捧着打王鞭道:“禀侍郎,三人已气绝。”
血水和碎肉从他手上?、打王鞭上?,滴滴答答落一地?,稠得像泥潭浑水。
李定州惊疑不定,打量着谢景明落在晨光中,线条越发柔和的侧颜,心中念头百转。
谢景明轻轻“嗯”了一声,仿佛方?才所?杀不过三只鸡犬,并非人一般。
赵刺史?在其背后?扶着门框,勉强站稳,心道,果然?是?京师有名的酷吏,这般行?径,心中竟也毫无波澜。
他们危矣!
谢景明将眼神转向一旁强自站定的衙役:“诸位,将昨日之事说说,都完成得如何了?”
衙役们都行?长?揖,恨不得将头贴到膝盖上?,以显示自己的谦卑:“侍郎饶命!”
“诸位昨日不曾前去灾地??”
班头赶忙道:“去了去了,大伙都去了!”
“那?是?不曾检查重点河段、堤防、山洪灾害频发地?区、被淹没?村庄等地??”
班头摇头:“不不不,都办了。”
尽管当时抱怨,可也磨蹭着完成了所?有事。
毕竟昨日可是?点了负责人的,谁也不想背上?事儿?。
李大头那?几个与他们这些?人不同,自家妹妹姊姊搭上?李都督,平日活儿?都是?推给他们干,狗仗人势得很。
“既是?如此,诸位何必求饶命。”谢景明朝后?伸手,垂眸看班头,“衙役之中,可有识字之人?”
长?武将怀中纸张递到他手上?。
班头赶紧道:“有!基本?都认得,只有几个白丁。”
谢景明便将他之前考察过,整理出来的治水概要,交给班头:“缺堤处有两地?,根源在上?,我?来监督,剩下的地?方?,便根据这上?面的要求整改,可能办到?”
“一定!”班头拍着胸口保证,“弟兄们脑子差点儿?,照办的体力活绝对没?问题,侍郎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