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山是自找的;活该有这样的下场。他找事儿的时候怎么不说乡里乡亲了?他逼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当初是谁去了他的邪症的?”余四娘见九月占了上风;上前一步把九月拖了回来;再次张着手护在了前面;对着赵家人便是一顿劈头劈脸的大骂。“这脸早就被撕破了;现在人被抓起来了;你们不去官衙求官老爷留情;跑这儿来闹我侄女儿干什么?衙门又不是我们家开的。你们家赵老山倒楣也是他自找的;也不想想;为什么就他倒楣?为什么我们村别的人都没事儿?”
赵老山的媳妇和老娘被问得再次呜呜哭了起来;几个孩子跟在边上也一个劲儿的哭爹喊娘。
“啧啧啧;瞧瞧;瞧瞧;我还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呢;就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祈家人怎么你们了。”余四娘嫌恶的瞪着面前的几人。手指一伸就戳向了赵老山媳妇的额头。“你说说你这个女人。自家男人都要被送走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哭;还不赶紧的准备点儿东西给他送去。好让他上路。”
总算;余四娘说了句人话。
九月有些意外的打量着余四娘。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转变这么突然;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从灾星变成了别人的说的福女吗?
这时;村子里已经闻迅赶来不少的人;其中有大半是祈黍媳妇悄悄从后山绕过去喊来的祈家人。
“老山家的;你想做什么?”祈家的大家长被子侄们背着到了;瞪着眼就把矛头直指赵老山的媳妇。
“族长;这女人也想逼我们家九月呢。”余四娘眼前一亮;快步到了老人面前;叽哩呱啦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祈家大家长听罢;直吹胡子瞪眼;“赵槐;还不把你们家这些丢人现眼的人带回去?”
赵槐眉头一皱;他是不想掺和这些事;他也不想来;可是;并不代表他能随意被这样呼来喝去。
“祈九月可是我们村里出的福女;你们就不怕得罪了福女遭菩萨降罪吗?”祈家大家长再次喝道。
这次;赵家人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往后挪了挪;赵老山一家顿时被隔离了出来;显得无助而……
九月不耐看到这些;她还急着去见游春呢;他要是又一个人溜出来;再遇到危险怎么吧?她想走;可是还没动;就被余四娘高亢的声音给扯回了注意力:“没错;这可是福女;菩萨保佑的福女;难道你们忘记了?之前赵老山一家人是怎么中的邪吗?那就是菩萨降罪啊。”
九月听罢;顿时满头黑线;她是灾星时候;他们说那是周师婆显灵;如今她被包装成了福女;他们居然自动的就能补充上理由;把赵老山的罪有应得说成了……唉;迷信思想竟如此根深蒂固;她想自由自在的清静日子何时才能到来啊。
“九小姐。”郭老等人自然也知道了外面的动静;祈喜拿着锅铲就要冲出来;被顾秀茹死死拦下了;直到这时;郭老久久没见九月回去;便派了一个侍卫出来;这侍卫便是那日丢开余四娘的那个;此时脚下生风的过来;冲着九月便单膝着地行了个大礼。
余四娘看到他就发怵;忙往边上躲去。
九月也极惊讶;平日话都不怎么说的侍卫这会儿为什么这样郑重其事?不过;她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免礼。”
侍卫起身;恭敬的对着九月说道:“主子传话;若还有人就赵老山一事纠缠不清;着属下立即传令知府;将赵老山改判斩立决;请九小姐示下。”
啊!!!众人大惊;祈屠子的老泰山到底什么身份?居然能令知府立即改判……这、这……这着实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同时;也恍然大悟;这赵老山被判了流刑;只怕真的是老人心疼自家外孙女做的事了。
“没想到周师婆竟然这么没福气;没有当官太太的命呀。”
“谁说不是呢;祈屠子那媳妇儿也是个没福的;现在倒是便宜了几个小的。”
“对对对;祈屠子可不止一个女儿;除了祈喜和九月;还有大祝、三梦、五望呢。”
“还好;这几家与我们家都没什么……”围观的人群顿时交头接耳起来;有人听到这话;纷纷开始琢磨自己平日里有没有得罪这几家人;也有人开始琢磨走走这几家人的门道;说不定还能沾些好处;就算没好处;将来有个什么事儿;也好有个请托的面子不是?
“这儿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九月看也不看面前仍跪着的赵老山一家人;丢下一句话给侍卫;自己拨开了身前的余四娘;穿过人群;下了坡。
这样的事儿;她相信侍卫能搞定;至于他说的那句改判斩立决;她却没有放在心上;这位外公或许有些来历;或许和知府有些交情;可她并没想到;如果仅仅是她想的;真的能影响到知府的判决吗?
这一次;没有人拦着九月;她很顺利的下了坡;在众人的目光往自己曾住过的小屋走去。
祈老太给她的这片地除了之前河对岸的那些;这边长满荒草的也是;如今要盖房子;倒是可以把这边也围进去;这样;倒是可以建成三进的院子。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西斜;映得半边红霞;九月沐着霞光;边走边想着自己的房子如何如何建;河段这一块又该如何利用;后面的竹林又要怎么处理;之前那点儿不愉快的事瞬间被她忘到脑后。
过了桥;九月停在了门前;她收回思绪先打量了周围一番。
原先开的菜园子如今已经被挖得面目全非;地里连根草都看不见;更别提之前她种的那些菜了;那边费心弄起来的蓄水池也被破坏了;支撑的木架子塌在上方;再上面已落了一层叶子;不过;池子边上的小草倒是冒出了头;显出一片浅浅的绿。
可惜了……九月心里有些婉惜;好歹那也是她的心血呀;就这样糟蹋了。
不过;想想也是;祈喜和水宏在这儿幽会;这事儿虽然只有祈望知道;可保不准水家人找不着水宏便到这儿来出气。
一想到祈喜和水宏;九月的目光落在了门上;她这会儿可不也是来会游春的吗?只不过她和游春都比祈喜他们要理智些没冲破最后一道防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