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从:“……可是,今晚得吃饺子。”
“饺子留到守岁再吃呗,哦对了,今年可别包奇奇怪怪的馅了,什么芝麻茴香馅,想想都觉得上头。”
阿从:……那是周大儒要包的,不是他,这个锅我不想背一辈子啊。
“那是饺子吗?那连元宵的门槛都够不上,本官不承认它是饺子。”
猫猫闻言也跳了起来:“什么?你们北方居然还包茴香陷的饺子?那能吃吗?”
对于这个,阿从极有发言权:“茴香鸡蛋馅的饺子可好吃了,今晚我就要做!”
“别了吧?”
一群人讨论饺子馅,从而被冷落的黑山:……这是食肆啊还是衙门啊?!
“哦对了,燕道长,你去城隍庙请吕庙祝过来吃个年夜饭呗,这样咱们明天就可以去庙里蹭顿饭吃吃。”程晋说完,又使唤起了猫猫,“你也别喊了,去隔壁应家请他们过来吃饭,玻璃的事,本官要给应少年发奖金!”
“那我呢?你都扣了我那么多薪俸!”
程大人相当冷酷地戳破:“你都快把衙门吃穷了,还想要奖金?”当然,其实红包他早就准备好了,给猫猫就意思意思包了两文钱。
猫猫气呼呼地离开,临走还顺了块糕点恶狠狠咬了一口,程晋看年糕打得差不多,就把手里的家伙交给阿从,自己则拉上黑山打探先天丹的消息去了。
话分两头,那头离庸终于在金华县县衙的屋脊上找到了陶醉的身影。
离庸忍不住轻啧一声,走到陶醉身边坐下,开口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陶醉听到声音,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有些惊讶道:“离庸?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都要找不到回汤溪衙门的路了。”离庸抻头看了看底下,只见仆人洒扫和张贴春联的忙碌景象,“怎么,你是觉得这里比汤溪衙门好,想要另谋高就?”
“胡说八道,小心程兄听了跟你急!”
离庸仰头躺在瓦片上,回嘴道:“他才不会跟我急呢,倒是你,护得比人当县令的还要紧。”
陶醉抿唇不说话,他只是没有收拾好心情,不想出现扰了大家过年的兴致。
“行了行了,我特意去京城买了五福楼的长春酿,你要是烦,那就一醉解千愁,正合了你的名字!”离庸见陶醉无动于衷,颇有些焦躁地开口,“你说你这妖,怎么就这么婆婆妈妈呢,遇到点事就往心里藏,你不说,憋在心里还能坐地升天不成?”
“不就是一个凡人嘛,你都是妖了,还能被个凡人憋死?”
陶醉垂眸:“……抱歉。”
“你又没错,道什么歉,我就不喜欢你这性子,对那獐子妖是这样,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凡人也是这样,做人都没你这么憋屈的。”离庸自问不是好性子,说实话要不是看陶醉是妖,他早不管了。
“离庸,你不懂。”
离庸气得站起来,直视陶醉:“我不懂,那你就说到我懂为止啊。”
陶醉张了张嘴巴,声音低沉又喑哑:“他与我,有一段大因果。”
这个其实离庸猜到了,否则以陶醉这性子,也不会自己平白钻牛角尖:“具体什么因果,你要是没法子,我可以……”
陶醉拿起搁在屋脊上的酒壶猛灌了一口,有了酒意的加成,他终于开口:“他是我的亲生父亲,离庸,你一直是妖,但我不同啊,我曾经是人啊。”
离庸闻言,瞬间楞在原地,冬日的寒风一吹,把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