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净说想和他一起到老。
他也想,很想,做梦都想,想了十几年。
何净的心脏猛的一缩,本来止住的泪水在听到“白头到老”这几个字后又崩塌了。
这简单的四个字包含了所有他想要听到的,这四个字,足矣。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话了,快睡吧!”
“不~还是说吧,说话还能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姜颂看了眼哽咽着的何净,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哭什么?我没事。”
“谁哭了!老子是喜极而泣!”何净闭眼,两指往眼睛上一抹,装蒜道。
“好好,没哭,刚才阿姨是不是也到这了?”姜颂哭笑不得,他侧过身躺着,尽量让背部放松,刚才他昏迷的时候隐约能听到些声音,其中就有何净妈妈的。
“嗯,把我们送回来他们又去祠堂了。”何净给姜颂掖了掖被子,转身到桌子上倒了杯茶,“还好,还有热度。”
小心的喂给姜颂喝下,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这次我带你回来,主要是想让他们认同你,认同我老爸。希望他们上一代的事情也跟着解决。如果不是因为我,可能我老爹这辈子都没有借口再回这里。这一棍之后,所有人都不会再说些什么,这是姜家的规矩。还有,你放心,我爷爷不会袖手旁观,他最多让我疼三天……”
说到这,姜颂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他已经撑不住了。
“睡吧。”
睡着了,就不痛了吧。
“嗯~”姜颂虚弱的应了声。
其实,姜颂能忍着这点痛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何净在,他全身的神经都放松了,自然而然的感觉想要休息。
精神放松了,痛觉就放大了。
姜颂苍白的脸色和那止不住的冷汗刺激着何净的心脏。
何净心疼死了,比手背上的伤还要疼,只是他不知道除了一遍遍的给姜颂擦汗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
虽然姜颂说三天而已,但这分明是一刻都难以忍受的吧?
那根什么破棍子!
他在心里咆哮,恨不能把姜颂的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反正一个痛也是痛,不如让他痛!
可他光顾着照顾姜颂了,却没发现他自己受伤的手背上冒出了点点冰渣,冰渣上还泛着浅浅的红光。
何净不知道为什么全身突然被抽空了力气,意识渐渐模糊,本来坐在床沿的身体一下就歪倒,倒在了姜颂身上。
一动不动。
姜颂猛的惊醒,看到倒在自己胸前的何净,颤抖着扶了起来,呼吸都乱了节奏:“何净?别玩了。”
当他看到那泛着红光的手背,瞳孔猛的一缩,心脏剧烈的抽动。
“何……净?操!姜从业!!”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七
天已经微亮,山里的日头升的比较早,微弱的光透过床帐照在何净的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原本白皙的脸此时更添了几分苍白。
而那层雾,也隔开了姜颂,他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浓眉紧锁着,薄唇也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大手一下一下的捋着何净额前柔软的刘海。
此时的姜颂,阴郁得可怕。
“脉象平稳,没发烧,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手上……”
那可疑的冰渣。
姜从业放下何净的手,他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生命体征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确实又昏迷不醒,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定睛一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冰渣的颜色比他刚进来那会好像变得深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