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分好笑:“求神拜佛不如求你娘。”
甜儿想也没想就说:“那也得有用才行啊。”
杜春分噎了一下,把菜递出去。
甜儿愣了。
小美提醒道:“娘让你拎着。”
甜儿下意识接过去,到手里又楞了一下,不敢置信:“娘,您真是越来越懒了。”
杜春分问:“家里的窝窝头是你们蒸的?平时吃的面条是你们擀的?偶尔吃的鸡和鱼是你们收拾的?厚的毛衣毛裤是你们洗的?”
甜儿想一下,老老实实摇头。
杜春分:“那是我的活累,还是你们的活辛苦?”
甜儿不敢回答。
杜春分又问:“你们上学是给我上的吗?”见她摇头,“可我上班赚的钱一大半都被你们花了。”
甜儿试探着问:“爹赚的钱呢?”
杜春分:“存起来了。留你们结婚的时候给你们准备嫁妆。”
甜儿不禁问:“结婚?你们想的太远了吧。”
杜春分:“虽说你们才十一岁——”
“这才正月,离我们生日早着呢。我们才十岁,十岁!”甜儿连声反驳。
杜春分乐了:“不让你们做家务的时候,天天嚷嚷着自己长大了。谁问你多大,你都按虚岁报。开始做家务了,又天天说自己小。邵甜儿,你可真行。”
“事实上我们就未满十一岁。”
杜春分:“法律规定,十八岁就可以领结婚证。还有七年。你们四个,我们不得准备四份嫁妆?”
安安急急道:“我不要嫁人!”
平平接道:“我也不要嫁人。娘,等我们长大,能洗动厚衣服,家里的活都交给我们,别让我们嫁人好不好?”
杜春分:“我当然想留你们一辈子。等我和你爹还有你爷爷老了,还省得请保姆。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们总得做两手准备吧。
“好比你们上学。不能因为爷爷能让你们进宣传队,就不上学。你们好好上到高中,能写会算,万一去不了宣传队,咱们也能去话剧团当个编剧导演啥的。对吧?”
这点杜局跟几个孩子说过。即便进了宣传队,要想更进一步,不光得有文凭,肚子里也得有墨水。否则凭杜局的关系给她们弄个官当当,底下人也不服气。
考试的时候,邵甜儿一点不念姐妹之情,每次都把姐妹们甩在后面,就是想跟她爷爷一样当大官。
当了大官才有钱,有了钱才能买溢价物啊。
杜春分此话一出,四个孩子想到这些,无不赞同她说得对。
可安安还是想说:“娘,我不想嫁人。”
杜春分道:“娘怀疑你在故意岔开话题。”
安安一时没听懂。
杜春分:“刚才说到哪儿了?”
小美:“娘的工资。”
杜春分道:“对啊。你们上学不是给娘上的。娘赚的钱却是给你们花的。这家务活还是帮我做的吗?”
甜儿尴尬地笑着承认:“给我们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