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听到向来风度翩翩、长袖善舞的灵沙使咬牙骂出了一句前所未闻的粗口——
“他娘的段轻名!”
。
外面主岛的人已经陆续行动,准备驱赶食眼鸥,六御公郭逢在碧游宫外求见,南珠也已经准备好应付的说词,带着护卫出宫去了。他既然没有提过走海底通道的计划,顾平林也就装作不知,跟着段轻名走进房间。
段轻名悠然地坐回椅子上,摇摇旁边桌上的茶壶:“茶已经凉了,无茶招待师弟。”
“无妨,我不介意。”顾平林在他对面坐下。
“还要说什么?”
“是你利用辛忌做此事。”
“你真是冤枉我了,”段轻名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壶酒,“茶冷,以酒代茶如何?”
“不必,”顾平林断然拒绝,“我之前说得很清楚,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此罢手。”
段轻名“嗯”了声,放下酒壶:“因为前世的我,前世的我对你有那么重要?”
顾平林闻言,情不自禁地扣紧椅子扶手。
当然重要,那是重要到成了自己心底执念的人。然而一切已成过往,自己纵有再多不甘,也找不到他质问了。
“让你,你生气,不让你,你还是生气,”段轻名道,“如果换做是南珠与步水寒,你会吗?”
这话莫名地耳熟,顾平林沉着反问:“换做你,你希望对手让是不让?”
段轻名道:“我们也是师兄弟。”
顾平林看他一眼:“你心中根本没有灵心派的存在,更没什么师兄弟。”
段轻名不否认:“这与我们有关?”
“当然。”
“因为前世的我?”
“嗯?”顾平林抬眉。
段轻名微微倾身,隔着桌子看他,似笑非笑地道:“你认为我是这种人,为什么?”
因为前世他就是这种人。顾平林沉默。
“你没说错,”段轻名慢声道,“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那么,找上我的是你,说退出的也是你,你一直都对自己太有把握了。”
顾平林直言:“你要怎样?”
段轻名不答,而是重新将酒壶递给他:“不是对手,我们这又是什么关系?”
顾平林看着酒壶片刻,心念一转,伸手接过来:“当然是师兄弟。”
刹那间,对面黑眸中笑意横生,犹如荡漾的春波,眼尾两抹妖影红得越发深刻。
“喔——”段轻名停了停,“没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