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真是人生一大乐趣。
“是该定下来了!”邵海山趴在桌子上,眼睛都快挣不开了,“指导员你拿主意吧!再拖下去......恐怕就要再吃一顿年夜饭了......”
“那你们还客气什么......”刘为国的一条腿搭在椅子上,两眼乌黑“我新来的,要请教和学习的地方很多......”身子一颤,手指被燃尽的烟头狠狠烫了一下。
“大夫!大夫!快出来,有病人!”杨雪龙背着“昏迷不醒”的周小米,和陈东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急诊室。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值班医生和护士赶紧接过“病人”。
“我们是一营侦察连的......”
“噢!我知道了,卫生队打过电话了,是不是那个训练时突然昏迷的战士?”
“是!”
“你们怎么才来?”医生边做检查边问。
“路不好走,耽误了!”杨雪龙解释道。
“小江!赶紧准备抢救!”值班医生放下听诊器吩咐道。
“是!”江素云掏出钥匙,转身就去开启里间抢救室的门。
“大夫!他......他没事吧?”陈东急忙问道。
“那还要看结果!”医生说完,就很礼貌地将二人请出去......
陈东和杨雪龙这回是真的着急了。原因很简单:本来平安无事的周小米,自己却弄出事来—— 他自己走到沟边一头就扑了下去......这条沟的深度他早已熟悉,平时也就是一米四左右的深度。算一算,不外乎就是弄点轻伤而已。只要不是无病入院,那周小米的下一步就好办了。装装这难受那疼的本事他还是有的,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在尿里加点鸡蛋清,冒充冒充蛋白尿什么的。
尽管他把“后事”安排得天衣无缝,可是这第一步就出现了问题。原因就在于他忽视了这几天的天气——连绵不绝的阴雨,使得这坑里的泥土彻底软化了,加上泥面上的水,使得周小米同志丧失了应有的警惕性。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他是一头就深深地扎进了淤泥中,拔都拔不出来......
陈东和杨雪龙只是看着周小米露在坑外的脚不停地一阵乱蹬,逗得他俩是哈哈大笑。可是笑着笑着就发现不对了,周小米的脚不动了,人也没爬出来.....哥俩手忙脚乱地把他象拔萝卜一样拔出来一看:全都傻了眼......
“坏了!弄假成真了......”
“指导员!连长!咱们......咱们是不是先睡一会儿......”邵海山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墙上的锺——下午5点整。
“时间紧急啊!”刘为国凭借多年通宵不睡打扑克的久经考验。已经安全地度过了最艰难的“疲劳期”,现在的他,神采奕奕,两眼都在泛着兴奋的光芒。“我到要看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他心想,“和我比熬夜,妈的,累死你个孙子!”
“雪梅!病人有什么体症?”耳鼻喉科主任问道。
“呼吸困难,口唇发绀,二便已失禁,鼻腔和口腔中均有大量的泥沙。现在心跳已停止,胸外科王大夫正在积极抢救!”
“马上准备气管切开!”主任将洗净的双臂,伸进消毒液中浸泡。
“是!”李雪梅合上病志,转身出去。
“大夫!我们战友没事吧?”陈东在手术室外团团乱转,一见到走出的李雪梅,他就像看见了救命的稻草,一把就握住李雪梅的手使劲地摇。
“你们是陈沂生那个排的吧?”李雪梅抽回收手,皱了皱眉。
“是啊!你,你认识我们排长?”陈东大喜,这下可算是找到亲人了。
“我和你们排长很熟,所以,你现在就得听我的命令。”
“是!”陈东向她敬个礼。
“那好!”李雪梅笑着看看他,“你先把脸洗了,另外......”瞧了瞧陈东的脚下,“再找双鞋子穿上......”
“连长!指导员!从总院来电话了!”值班室的战士趴在窗户上喊道。
“谁打来的,小米有情况吗?”邵海山打了个冷战,清醒了。
“是杨班长打过来的,他说周小米要不行了......”
“什么?”邵海山再也坐不住了,踢翻椅子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