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颜,是你自己爬出来,还是要爷亲自去请你出来?”
冷戾声音珠走玉盘般脆朗,冰棱坠落于地的寒,铮铮琴音般男人声音,传入耳中。
她蜷缩在供桌下面,紧紧握住手中的紫金宝鉴和绢书。
蓦然,尖针刺入头部般剧痛起来,某些残破片段涌入脑海。长袍、刀剑、发髻……
浑身骨头都似散了架一般,微微一动,痛的她呲牙咧嘴险些叫祖宗,低头盯着手中的紫金宝鉴,还有那册薄薄的绢书。熠熠生辉,流纸浮金,越见清晰的回忆,仿佛涤荡过了前世今生。
穿越了?
月倾颜,江洋大盗,刚才在脑海中闪现的过往,她该是叫这个名字。
莫不是黄粱一梦?
她在供桌下面微微动了一下,一阵阵剧痛在身体蔓延,衣衫破烂不堪,伤痛满身,淡淡血腥气息飘入鼻孔,身上的衣服半被鲜血浸透,显然是刚刚经过一场生死恶战。
月倾颜趴伏着,从供桌下面的帐幔缝隙向外面看,一道修长身影遮住了门口的光线,身后金色阳光披在他身上,垂落在肩头的长发,交织辉映一片金芒,周身被镀上一层淡淡金色,宛如神祗。
她很想说一句,出来看上帝!
“最后一个机会,爬出来或者死!”
金光中的上帝,声音森冷清朗,锋锐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月倾颜匍匐在供桌下,尽力把身体蜷缩在供桌里面的角落中,小兽一般。手无意间碰触到地面的一块青石,似乎有些不对劲。
月倾颜向身上摸了过去,这具身体上,也有着许多零零碎碎,她所熟悉的东西,疑似她的同行。
一根钢丝抽出,刺出进入青石的缝隙,青石下面竟然是空心的,她咬牙忍住身上剧痛撬开青石,把手中的紫金宝鉴和绢书塞了进去。
男人目光宛如实质刀剑,犀利冷戾,是那种久经沙场,钢刀染血般的冷酷寒凉。刺透供桌下的布幔,刺入月倾颜的心中。
上帝是在叫她吗?
布幔无风自动,上帝袍袖微微抖动,一股劲力把供桌的布幔掀起,露出躲藏在供桌下面的月倾颜,她只来得及向后艰难地退缩了一点,光线透进供桌下面。
众人目光都落在供桌下,看着趴伏蜷缩在供桌下面的月倾颜。
是装作昏迷不醒,还是听话地爬出去?
三分不甘,三分愤怒,三分怨恨,还有一分不明情绪,月倾颜感受到这具身体中余存的情感。模模糊糊在光影摇曳中,纠缠成了一团麻。
冷兵器在阳光下闪动寒芒,长袍马靴,发髻高挽,那男人的身影,借着从门口窗口射进来的阳光清晰可辨,卓然而立,气度天成,绝非现代任何一种化妆技术可以比拟。
月倾颜纠结的瞬间,两把明晃晃的宝剑带起一缕寒风,从供桌前掠过。布幔落地,寒光耀眼生辉。
上帝的目光,刺入供桌下面,盯着她。
深邃无底黑洞一般,平静的黑眸中,蕴藏无尽狂潮波澜,淡淡地似什么都不放在他的心上,就那样看着她。
墨玉般的眸子带着一抹寒意讥诮,唇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上弦月优美弧度,揶揄笑意烟云清浅。玉色长袍银色云纹翻涌,闪动丝丝游走银芒。如玉容颜透出几分玩世不恭,和月倾颜的目光碰触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