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理解了,我们的爸爸为了你妈妈而从克洛丽丝纵身跃下的时候,有多么勇敢。
我原来是那么自私,在你和前程的面前,选择了后者。
你希望我做什么,我已经来不及问你。我记得我把你背在背上时你对我说过的话,那是一次早到的留言,安多米达,我会好好照顾纳西莎,也不会恨贝拉……
我看到那个姓唐克斯的男人了,当他一步步走向纯白的时候。他像你理想中的那样,高大,英俊,但我还是觉得他配不上你。这世上没有任何男人能配得上你。但是他却能够给你我不能给你的。
让他带你走吧,我愿意你在一个没有我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所以忘记会好些。
千年之前,你我的先祖用纯白古堡来纪念他们的爱情,而我却要用一场火焰来纪念你我。这座城堡见证过太多的回忆,等我烧掉它,一切的一切都会在它轻扬直上的飞灰中化为乌有,彻底的遗忘与摧毁就是纪念我们爱情的方式。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叫卢修斯的男人爱过安多米达。
没了纯白这座罪孽的堡垒,这是一片再纯粹不过的雪原,当我躺在它的上面,心灵似乎化为一片冰凌。这是一种凡人无法企及的高远,我的身体在苍茫的天地间独自享用这种恩赐,我想告诉你世界是多么宽广,我们的罪污会被洗刷,灵魂会被原谅。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感谢这纯白对我生命的赐予,但是雪貂已经不肯再来。
你是否还在雪貂的记忆中存在,我是否还会在你午夜梦回时分被你恍然记起,我应该感念这些残留在你们心中的鳞爪,这些都将留存于我的记忆中,我将负载全部。
只是遗憾,我们不得不分开。
* 2006…8…29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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媜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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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楼
第十三章 烙印
卢修斯跟随贝拉特里克斯来到伦敦近郊一处僻静居所,这是他们在酒节舞会分手后第一次独处。卢修斯拖着伤腿走在贝拉后面,贝拉穿着一袭黑色丧服,原本快速的脚步似乎收敛了锋芒时时处处牵就着他,两人的默契并非因为前嫌尽释,而是眼下等待他们去面对的残酷用同一频率在他们的心弦上奏出共鸣,他们如同回到儿时,像打过架的孩子在等待大人处置的时候达成谅解。
“你在为谁服丧?”卢修斯问。贝拉不语,推开屋门把他让进去。
卢修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搜寻到嘲讽的迹象,于是引而不发:“她在哪儿?”
“跟我来。”贝拉让他跟随她穿过局促狭窄的走廊,停到尽头白漆门旁边,“就是这儿了,你先等一下。”她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他能听见她的脚步在屋内空洞的木地板上敲出声响,片刻后她开始低语。之后她走出来:“你进去吧,她现在可以见你。”
那是一间空旷久寂的卧房,原本不大,但只有一具小四柱床和另一些罩着白布的家什,房间布满灰尘,似乎久已无人居住,鞋子都能够在地板上踏出浅浅的痕迹。此刻斜阳正照进来,千万颗空气微尘在斜线阳光中浮动着。
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当卢修斯看到她,他感到仿佛来自胃中的抽搐,那女人已不是原本那副面目,那种终年严酷的线条已经化为柔和的曲线,仿佛崩紧了一生的肌肉终于放松,并呈现出死亡前回光返照的宁和。也许她原本是美丽的,虽然如今风华不再,但五官线条的走向,那细长的眼睛、翘巧的鼻子、平直的唇线,以及尖削的脸骨,和他离弃的女孩子是那么像,是的,他早该想到,但他又如何想得到,床上的女人没有她那样的金发蓝眼,但那些又是和他的父亲不谋而合的特质……
他不敢再想下去,这种煎熬令他异常痛苦。那女人已经发现他了,于是空洞的乌瞳中划燃一团火焰。
“卢修斯……”她唤道,艰难而清晰。
她终于知道他不是阿布拉克萨斯。
“我有一件事告诉你。”她伸出冰冷枯干的手想要抓住卢修斯,卢修斯向前走了几步,却保持在她不能碰到他的距离。
她果真命不久已,连闪过眼中的失落都猝然洞消:“我和你爸爸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想对你说……”她吃力的眼光落在他攥紧的拳头上,“对不起……我害你失去父亲。”
卢修斯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她,心中却有一丝感叹这个女人南辕北辙的今昔之比。
“但是,不管你是否原谅我,我要告诉你,我和你爸爸有个孩子,一个女孩,就是安多米达……这一直是个秘密,如果张扬,将是家族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