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半边身子都麻的,右手被他攥紧了,抽都抽不回。
她咬牙:“放、开。”
苏敏官不动,舌尖描着一截光滑的指甲,眼中晦暗不明,喉头轻轻一滚。
大舵主金兰鹤今日鸟为食亡,一时不知怎么收场。
不过他在这姑娘面前冲动鲁莽也不是第一次了,闯祸不怕,事后把残局收拾利落就行。
他吐出她指尖,没放开她手腕。
“你说你从小家里没规矩,不在意世俗礼仪。”他故作轻佻,道,“我以为你不介意呢。”
说完还故意咂砸嘴,俊眼睁大,理直气壮地看她。
一点愧意没有,除了耳根慢慢爬上一抹红,却是镇定自若。
林玉婵上气不接下气地反驳:“我还说过不许乱来!至少……至少要经过我同意……”
“对唔住,忘记了。”
他复盯着她那沾满蟹黄的中指,低沉着声音,问:“可以吗?”
蟹黄鲜香欲滴,无辜夹在这两人刀光剑影之间,恨不得赶紧往下掉。
眼看就要脱离组织——
林玉婵猪油蒙心,想也没想,点了头。
指尖又是一酥,方才轻酌慢饮的两杯黄酒瞬间上头,眼前的小少爷变成重影。
她自暴自弃地看着自己一只手被他啄遍,完事后轻轻巧巧地放下,撩了泡紫苏叶的水洗净,放回她面前桌上。
这手现在才归她自己。她仿佛木雕似的不敢动,感觉自己血管里淌满了绍兴花雕,随时一点就着。
苏敏官垂着眼,低头闷了一大杯,调整好情绪,然后若无其事开口。
“蟹黄不能浪费。你这种吃法,要气死人的。”
小姑娘不吭声,气鼓鼓的盯着眼前一堆螃蟹残骸,胸口急促起伏。
他略微心虚,转头看看墙上菜牌,轻声问:“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叫毛蟹炒年糕?”
小股东轻轻咬嘴唇,小脸红扑扑,眉眼干干净净,心不在焉地摇摇脑袋,用余光偷瞟他。
他脑海里已经开始编排怎么痛哭流涕悔恨道歉了,但嘴上还要努力最后一次。
“阿妹,我要回义兴算账。你去监督一下?”
她终于羞答答地抬了头,怯怯的,举起一只满是蟹黄的左手。
“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