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母狮群本来正在安抚幼崽,看到两头雄狮稍有些狼狈地走了回来,为首的安吉拉立刻起身上前,它嗅了嗅菲利克斯身上的血味,问道:“你受伤了?谁做的?”
“两个入侵者。”菲利克斯舔了舔自己的皮毛,它道:“非常厉害的,特别是其中一个,很厉害的雄狮,是目前我所看到的雄狮里面最凶残的。”
“是吗?那比起……”安吉拉稍稍停顿了一下,没有将名字说出口,但菲利克斯已经知道安吉拉的意思了,它犹豫了一下道:“差不多吧。”
安吉拉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不是杀死幼崽的雄狮。”一旁的克劳德开口道:“气息是不一样的。”
“今年的草原不太安定了。”安吉拉看着旁边的河流,相比往年,这河水已经少了不少,但目前看起来还没有要枯竭的迹象,本来它们是不打算挪动位置的,毕竟去往一个陌生领地,对于狮子们而言也是极度危险。
“是的,听说挪亚狮群那边的水源已经快要枯竭了,恐怕会有更多的狮群朝着这边来。”安吉拉有些担忧地说道:“旱季本来幼崽就很难养大,这样的话……”
其他母狮群的狮子也沉默了下来。
“爸爸。”一头看上去两岁左右的公狮子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它试图亲近菲利克斯,但明显菲利克斯非常抗拒它的亲近,略微呵斥道:“木塔,你最好离我远点。”
木塔是菲利克斯的儿子,已经快两岁了。
雄狮对于同为雄狮的儿子也很排斥,它甚至有些凶狠地看着木塔,木塔往后退了两步。
“安吉拉。”菲利克斯看向了母狮首领,它道:“不要让我看到它靠近你,否则我会驱逐它或者杀掉它。”
菲利克斯不复之前温柔说话的模样,语气陡然狠戾起来。
“我明白的。”安吉拉舔了舔爪子,而后蹭了蹭,以来安抚菲利克斯。
这头两岁的小狮子显然非常不受自己的父亲待见,且菲利克斯非常防备它,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没有母狮会怀疑菲利克斯这句话的真实性。
雄狮会杀掉自己的幼崽,特别是已经接近两岁的亚成年状态的幼崽,这在草原上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这边母狮群和两头雄狮趴在河边,不远处的四头雄狮却已经瞄准了这里,伺机而动了。
起初是一直游走在周围的鬣狗忽然不叫了,它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一只鬣狗本来站在石头旁边,忽然感觉到身后发出了异响,它扭过头看去,就看到一头金鬃雄狮从灌木丛里走出来,它的利爪十分锋利,踩在枯草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响声。
它钢鞭似的尾巴稍稍甩动一点,肌肉覆盖在身上,体型庞大,獠牙尖利狰狞,它从鬣狗的身边经过,几乎悄无声息。
这头金鬃雄狮并未理会自己旁边的鬣狗,它金色的狮瞳死死盯着不远处还在休息的狮群,当它身影消失在了鬣狗的视线里时,鬣狗已经趴在地上略微瘫软。
差一点点,它就成为了这头金鬃雄狮獠牙下的血肉。
其他三处,三头雄狮也正在缓缓靠近这里。
夜色之下,以雄狮的夜视能力,能将周围看得清清楚楚,正在休息的母狮群将小狮子护在了最中间的位置,有的干脆将小狮子保护在了腹下。
两头雄狮挨在一起睡觉,它们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眼睛半阖,时刻准备警戒。
当这陌生的气息闯入了警戒范围时,一头雄狮睁开了狮瞳,它立刻站起身,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草丛,它的动静显然也将旁边正在休息的雄狮惊醒了。
“克劳德,怎么了?”菲利克斯看到克劳德站起来,也立刻浑身紧绷,原本受伤的地方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它顾不上这些,问道:“你是闻到了什么吗?”
“有陌生雄狮的味道。”克劳德的利爪勾着地,它低伏着上半身,喉咙里隐隐发出了警戒的低吼声,那些正在睡觉的母狮群立刻惊醒过来,将小狮子保护在中间。
“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两头狮子吗?”菲利克斯的鼻子早些年和其他雄狮战斗的时候,受伤了,以至于后来嗅觉稍稍有些问题,它竭力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见克劳德的利爪紧紧勾着,獠牙毕露,这模样已经处于极度的警戒了,它也紧张起来:“克劳德,说话,是之前的两头狮子吗?”
“是。”克劳德的嗓音干涩,它呼吸滞重道:“但……是四头!”
它的话音刚落,一头金鬃雄狮便猛地从草丛里窜了出来,这头雄狮的攻势极为凶猛,克劳德在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便被对方一口咬住了脊背,整个全部带翻了。
克劳德的体型不小,甚至在雄狮里都能称得上是大的,但还是被直接撂翻。
它来不及惊骇,低吼了一声扭头试图咬住对方,但这头金鬃雄狮却立刻松开了獠牙,克劳德原以为自己是摆脱了它,直到听到了安吉拉一声惊叫:“克劳德!小心!”
克劳德这么多年的战斗使它对危险有下意识的反应,它朝着旁边躲避了一下,堪堪避开了这头金鬃雄狮的獠牙,但尖利部分已经划破了它脖子上的皮肉。
克劳德浑身僵直,差一点点,如果它稍稍再慢一点,就会被对方的獠牙穿透脖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