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肚子,龙鹰吸着桑槐送过来的卷烟,叹道:「这东西能捱多久?」
桑槐道:「省着吸,可捱个一年半载。」
龙鹰喜出望外道:「竟可以捱这么久?」
桑槐苦笑道:「每赢一仗,限抽一根,当然可捱这么久。」
众人爆起哄笑。
容杰担心的道:「最怕未完成外围的长坑,敌人已至,也令我们没法完成四道内坑。」
君怀朴道:「太少回来时,该还有一天、半天的缓冲时间,所以太少愈迟回来,愈好!」
丁伏民道:「还有派往知会大总管的赖东,此时该抵达无定堡,不知大总管如何反应?」
宇文朔道:「只要张总管想想鹰爷在南诏守风城的往绩,便晓得我们在干甚么。」
权石左田奇道:「是怎样的往绩?」
宇文朔向未听过此事的荒原舞等人讲解一遍,道:「在中土,鹰爷、万爷和风公子凭百人之力,据风城击溃敌人十多万的围城军,乃街知巷闻、人人津津乐道的事。」
龙鹰谦虚道:「纯为运数。」
宇文朔问道:「请你老人家多解释几句,凭的是何运数?」
众人起哄附和。
龙鹰再抽一口烟,递还桑槐,道:「所谓运数,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的八字真言,在天衣无缝的配合下,我们尽得天时、地利、人和外,还要『活守』。若只将目标局限守稳我们统万的小长城,不但失主动,还沦为捱揍之局,就看何时被攻陷,大帅和大总管
亦被压至动弹不得,只能坐看。」
虎义拍腿道:「小长城,说得好。我们的宝贝墙堡,由此刻开始正名为小长城,壮我们的威势。」
众皆呼绝赞同。
管轶夫问道:「何谓活守?」
龙鹰道:「活守就是时而以守为攻,时而以攻代守。在不同的形势下,随机应变,诈敌、惑敌、诱敌、误敌、陷敌,无所不用其极,目的就是不住削弱对方实力,令对方的攻城军出现
不稳的情况,扯着对方全军的后腿,营造出我方援军可不住冲击对方的形势,逼敌人在两条战线苦战,惨失主动。」
博真兴奋的道:「老子虽曾随鹰爷学习兵法多时,显然尚未满师,看不出区区百丈长、又局困一隅之地的小长城,怎可能玩出这么多的花样来?」
龙鹰向君怀朴道:「怀朴可否为小弟解答老博的疑问?」
君怀朴英俊的脸庞现出笑意,瞇眼盯着博真道:「先答我一个问题,敌人对我们的认识有多少?」
博真一怔道:「该甚么娘都不晓得。」
君怀朴赞道:「果然没有浪费跟随鹰爷的日子,学晓了不用学也懂得的基本功。」
没人想过一向不爱开玩笑的君怀朴,竟戏弄博真,无不失笑。
虎义挨往博真,笑道:「还不明白吗?敌既不知我,还以为是上级派来一群温驯待宰的羔羊,我们便可大玩花样。至于是何花样,留心听鹰爷的指示。」
龙鹰打手势示意君怀朴说下去。
于鹿望野与突厥名帅丹罗度的决战,君怀朴受命于屏岭之颠,指挥全军进退,战绩辉煌,尽显其长于军事战略的才华。
在鹰旅内,丁伏民善工事和守城,君怀朴长于兵略,实为守小长城的绝配,可让龙鹰制定大方向后,放手击敌。
现时看似闲聊,骨子里却是战争前最重要的军事会议。
君怀朴道:「永远勿忘记,突厥狼军的战斗经验,不在我方任何人之下,能成领军大将者,都是从战争里打出来的,故深谙攻防之道,在摸清楚形势前,不会鲁莽大举攻城,而是采取包
围、威慑、恐吓、试探、扰乱的诸般战术,所以,只要能使对方以为我们只是一支不知走了甚么倒霉运的普通边防部队,便完成诈敌的壮举。」
龙鹰领头鼓掌,赞道:「怀朴说出了小弟的想法。我们分三班轮番休息,让敌人低估我们的兵力,荒月弓、弩弓在初战时备而不用,到敌人大举来犯,才以最佳武器迎头痛击,弩弓则只
用于墙头上。」
问丁伏民道:「我们有多少弩箭?」
丁伏民道:「逾二万枝,是大帅近几年内赶制出来,每人都背着五十枝强弩箭,箭锋均涂砒霜,杀伤力极大。」
龙鹰道:「我方如前般组成特击队,入选的资格是必须在深入敌阵后,有全身而退的能耐者,在哪种情况下出击,须对方部署尘埃落定之后,但有个情况,绝不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