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收招时,只见那叁个堂主,面上发青,那叁柄判官笔,已然一起到了他的手上。
手法之快,当真是见所未见。
吕麟在一旁见了,不禁喜极,大声叫道:“好功夫!”谭月华自己,已和那怪人打上了交道,乃是事先不知,不欲吕麟再惹麻烦,因此连忙想阻止时,但是已经慢了一步。
只见那怪人向之一笑,道:“小娃子,你想学这功夫麽?”
吕麟为之雀跃,道:“当然想学!”那怪人又是一笑,道,“慢慢不急。”
将叁枝判官笔,放在手中,掂了一掂,自言自语道:“咦,这玩意儿,是什麽用的,是用来搔痒的麽?”一面说,一面将一枝判官笔,伸进衣领去,搔了几下,“刷刷”有声。
华山派十二堂主,本来全是黑道上顶儿尖儿的人物,带艺投师的。
他们本来,所用的兵刃,各自不同。但是当他们摆列“地支阵法”之际,用的却全是一式的判官笔。那十二支判官笔,乃是烈火祖师,以一块缅铁,锻而成,与众不同。
寻常的判官笔,柄长叁尺,柄端,是一只手,大拇指和小指翘起,另有一枝笔,在手掌中横过,一端锐,一端钝。
那判官笔,本就是十八般兵刃之外的外门兵刃,极难使用。
凡事有一弊,也必有一利,那判官笔使得熟了,却是厉害非常,因为笔端有四个地方,是凸出来的,手腕随意翻动间,便可以任意以一处凸出之处,去点击对方的穴道。
而烈火祖师在铸那十二柄判官笔时,更是刻意用心,不但那支笔的两端,皆锋锐已极,而且,中指也直竖而起。
在竖起的叁只手指的尖端,全皆锐不可当。
那怪人不论是以那一端,在他的背上搔痒,一拉拉过,照理背部非现出老长的一道血痕不可!但是,却只听得“刷刷”之声,当然不曾损伤,可知那怪人,实是周身坚逾精钢。
只见他搔了几搔,摇头道:“也没有什麽大用处!”将叁枝判官笔迸在一处,随手只一扭,那叁枝判官笔,竟然扭股糖儿也似,缠成一起,他再顺手一屈,竟成了一个铁环。
顺手向地一上抛,向着烈火祖师一笑,道:“幸会!幸会!”
那怪人才一出现,烈火祖师当然也已经认出,正是在仙人峰上,一掌震退峨嵋俗门掌门人,红鹰龚隆的那个怪人。
烈火祖师当时,便已觉出那怪人功力之高,绝不在自己之下,。
可是,凭他在武林之中,数十年来的阅历而论,却又偏偏想不起他是谁来。
因此,自那怪人一现身後,他便在椅上,端坐不动,此际,更向众人一挥手,十二堂堂主,便一齐退了开去,他方冷冷地道:“确是幸会。”
那怪人道:“刚才,在屋面上,见到大厅中的情形,烈火祖师,对待这两个小娃儿,确是好威风啊!华山派在武林中,威名如此之盛,当真不是没有理由,在下佩服之至!”
这几句话,挖苦得淋漓尽致,饶是烈火祖师为人阴沉已极,听了,也不禁面上变色,“哼”地一声,想不出话来回敬。
那怪人“哈哈”一笑,伸手向两人一招,道:“小娃儿,华山派的威风已然见识过了,以後若遇武林中人,尚宜多多宣扬,还不走麽?”
吕麟只觉得那怪人,豪爽痛快,诙谐百出,武功又如此之高,心中早已倾倒,忙道:
“对了,前辈说得不错,咱们确是要替华山派扬一扬名!”
拉着谭月华的手,便想向外走去。
走不两步,只听到烈火祖师沉声道:“朋友,你想将这两个小娃儿带走麽?”
那怪人拍手,道:“在下正有此意,你倒先自猜中了!”
听他的口气,像是在烈火祖师驾前,不但可以来去自若,而且更可以将人,随便救走,连讲都毋需讲上一声一样。
烈火祖师闻言,突然“哈哈”一笑,在他一笑,他身子仍然端坐在白玉交椅之上,一动也不动,可是他身上的火也似红的衣袍,却如为狂风所佛一样,抖动不已,看来真像是烈火一般。
笑声一,道:“阁下若是留下姓名来,我倒也可以交一个朋友。”
那怪人“啊”地一声,道:“只要我讲出名字来,就可以由我将人带走?”
烈火祖师道:“不错!”
烈火祖师之所以如此说法,是他早已看出,那怪人身怀盖世武功,绝不是武林中的无名之辈,但是他却又不肯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当然是另有苦衷,只有逼他说出原来的姓名,便可以有办法应付。
那怪人一笑,道:“想不到贱名如此有用,告诉你吧,我姓趟,名钱孙?”
烈火祖欣早已全神贯注地在听,一厅得他说姓趟,心中便是一怔,暗忖像他这样的高手中之,实是没有一个姓趟的啊。
接着,又听得说他叫“钱孙”,便将“趟钱孙”叁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一时之间,竟未料到对方是在开自己的玩笑。
直至想到,“趟钱孙”叁字,在武林之中,闻所未闻,方始猛地省起,那是“百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