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棐伯。”
半晌之后,他终于出了声,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了开来,薄唇微启,淡淡吐出一句话:“无碍。”
“……可是……”罗棐实在难以想象他完全化魔以后的模样,心底抑制不住的开始担忧。
“不会有那一天的。”
清冷男声,淡淡如水,静静流淌,平静无波。
“断莲,难道你……”瞪圆双眼,罗棐难以置信。
“嗯。”合眼,轻应。
纵然留恋,又有何用。
多年等候,原来只为破茧相逢。
奈何世事难料,一江春水终究只能化为追忆泡影。
但愿,换她一生欢笑无忧。
两两相忘,也罢。
“唉--”罗棐仰天长叹一声,可笑世事竟是如此磨人!
……
三天过去了,丁兜兜简直快疯掉了。
第一天,在莲闭关的洞口蹲了一天,腿完全麻掉,害她在地上抽搐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第二天,实在是憋不住满腔的泛滥情绪,索性去把整座山给跑了一遍……回来以后脚又开始抽筋……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她难受至极,跑到山顶上大声唱歌,只希望把某些人快些吵出来……
唱完勇气唱心跳,唱完解放军进行曲唱北京金山上,直到最后唱得口干舌燥,还是没有半个人出来鸟她。
唉--
丁兜兜挫败地一甩头,整个人往地上一瘫,再也没有气力动一下。
头顶没有阳光,正值梅雨时节,可这雨却怎么也憋不出来,闷闷的压在头顶,让人看着就心里不舒服。
她伸手搁上自己额际,只觉心里头有一块地方空荡荡的像是被钻出了一个小洞,痒痒的,却又没法愈合,很难受。
她原来就是在家里宅的一小宅女,不愁吃不愁穿,偶尔暗恋一下张清,但是那感觉也只是点淡淡思念的情绪,哪像现在这样,简直吃不下睡不着,整个脑袋里全是莲。
他到底伤势怎么样了啊?那天安彤书他们在后面肯定搞了突然袭击,那么多人一起上,莲肯定抵挡不住的……
还有安彤书说,莲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死未卜……还有什么也快要加入他们了,又是什么意思呢?
百思不得其解,丁兜兜只觉脑袋里一团乱麻,翻来覆去纠结了许久,突然一个转身正好对上一张狰狞老脸!
顿时,丁兜兜吓得一愣,差点咬到舌头,魂儿都被吓得跑掉一半,心中大恼,张嘴就骂:“喂,大白天的,吓死人啦!”
来人正是同样消失几天的罗棐,头次见着呲牙咧嘴的她彪悍模样,微怔一下,然后张大嘴抬头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那稚嫩童声配合着老气横秋的语气,格外的诡异和别扭,听得丁兜兜一阵毛骨悚然,决定不再跟他攀谈,爬起身,拍拍衣裳,转身欲走。
“诶诶,兜兜,兜兜!别走哇!”罗棐见她要走,赶紧弹起来喊她。
“不走待在这让你吓哦。”丁兜兜没好气的说道,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惹她,免得伤及无辜。
“哟哟,脾气还挺大的哦。”那怪异老头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呵呵笑得更欢,就在丁兜兜不耐烦地拍屁股走人时,他又突然蹦跳着凑了上来,神秘兮兮地贴近丁兜兜耳边耳语道:“想不想去看看断莲?”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