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山觉着自己后背隐隐渗出汗来,他的腰弯着就没直起来。
安影又道,“瞧你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要不把你们掌柜叫来问问?”
说着给了梁素一个眼神,梁素立刻反应道:“你故意隐瞒不报,我们刑部依律可以封店。”
孙小山立刻说道:“两位大人,可是饶了小的吧。”
他告饶似地低声道,“我带二位大人先去雅间。”
进了屋子,孙小山立刻道:“十二月二十日一早,就有个带帷帽的妇人拿了五两银子说是定个雅间,下午请朋友吃酒。朋友就是隔了三条街的陆媒人,还问我认不认识。我说不认识,隔了三条街,又不是什么有名头的人,我怎么认识?”
“那妇人就给我说了下陆媒人的长相和穿着,到时候让我先带陆媒人去雅间,她要去买些糕点果子晚些到。”
“我偷偷昧下了一两银子。”孙小山低声道:“那妇人第一次来五丈楼,并不知道价钱。我想着两个妇人,四两银子的酒菜,我能安排地妥妥当当,定叫她瞧不出什么。”
“下午的时候,陆媒人就来了。”孙小山道:“后面的事情我就没隐瞒了。她一人在雅间吃喝着,另一人还没到,我就先去其他房间伺候。”
“中间听到砰的一声,下面就有人喊,有人跳楼了。我就在隔壁屋呢,伸头往外看,一个女人趴在血泊里,衣服就是陆媒人的穿得那身。我赶紧跑过来推开雅间门,里头一个人也没有,窗户开着。”
“那时候屋里没人,真的!我若有半点不实,让我口舌生疮,不得好死!”
“我前头隐瞒,就是怕找出那个付钱的妇人,我昧下银子的事情不就盖不住了么?大人,我就这点小心思,算不上罪过吧?”
安影没理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坐在桌前说道:“陆媒人在桌前吃喝了一会儿?你给她准备了什么吃喝?”
孙小山直起了身子,得意地说道:“煎鹌子、生炒肺、煎燠肉再有一品五味鸡,温了一壶荔枝绿。陆媒人吃得可是满意呢。”
“陆媒人没叫烧鸭子?”
孙小山诧异道:“没有啊。为何她要叫烧鸭子?”
安影笑了笑,继续道:“孙小山,陆媒人进来后就一直自己吃喝,你们的雅间不该一直有人伺候么?茶水伺候,残羹收拾?”
“啊,陆媒人坐下就说不用伺候,她喜欢自己慢慢吃,要人伺候的自然会叫我们。”孙小山又道:“那日不是边上有诗会,来店里的客人特别多,那些学生都喜欢在我们这里喝酒作诗,个个喝得醉醺醺,本来伙计就忙不过来,所以乐的顺水推舟。”
安影打开走廊的门,一圈的雅间,来来往往的客人。
“诗会的日子是早就定好的?”
“是的。大约半个月前就听说有诗会了。所以下面的普通房间都订满了,只有楼上价贵的雅间还剩着。”
梁素在一旁听着,慢慢跟上了安影的思路,问道:“那这个楼层岂不是人来人往,你怎么知道这屋子没人进来过呢?”
孙小山这会儿很自信地说道:“大人,若是进来一人把她推下去,哪怕是个壮汉也得在屋里打斗一番吧?”
“我一直在外头走廊里走进走出,这边屋子隔音也没那么好,我是没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当日隔壁两桌的学生也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