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我完全不懂,简直如堕五里雾中。弗兰妮有时会帮我撮合约会,但她找来的女生通常都比我大,根本行不通。“每个人都说你可爱,”弗兰妮说,“可是你得多跟人家聊聊,你知道——不能一开始就搂搂抱抱。”
“我没有搂搂抱抱,”我告诉她,“我根本到不了那一关。”
“哦,”她说,“那是因为你总是坐在那边等,弄得大家都知道你在等什么。”
“你就不知道,”我说,“不一定。”
“你说我?”她问,我一言不发。“听着,小子,”弗兰妮说,“我知道的是,你想我想得太多了——如果你是这意思的话。”
她叫我“小子”是进得瑞以后的事,虽然我们只差一岁。令我生气的是,这诨名竟然不胫而走。
“嘿,小子,”奇普·道夫在体育馆的浴室对我说,“你姐有全校最棒的屁股,有没有人上过她?”
“史超瑟。”我说,尽管我希望这不是实话,史超瑟至少比道夫好一点。“史超瑟!”道夫说,“那个他妈的‘船夫’?划船的老粗?”
“他很壮。”我说。这倒是实话——赛船队的都很壮,史超瑟更是最壮的一个。
“对,不过他是老粗。”道夫说。
“一天到晚摇他的桨!”兰尼·梅兹说。
他老是待在奇普·道夫右后方,连淋浴时也不例外,仿佛随时随地在等道夫的球。这家伙的脑袋和身子都像水泥一样,又笨又硬。
“好了,小子,”道夫说,“去跟你姐讲,她有全校最棒的屁股。”
“还有奶子!”梅兹叫道。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03 巴布教练的胜利季(4)
“也不错,”道夫说,“不过她的屁股最特别。”
“她笑起来很好看。”梅兹说。道夫背着他朝我翻翻白眼——仿佛要告诉我梅兹有多笨,他自己又有多聪明。“别忘了用肥皂,兰尼。”道夫说着丢过一长条滑溜溜的肥皂,梅兹本能地去接——天生的接球员——肥皂滑进他环抱的臂膀,啪的一声打在肚皮上。
我把水关掉,因为有个大个子挤进我的莲蓬头底下。把我挤出去后,他又把水打开。
“让开,兄弟。”那人轻声说。他是负责掩护道夫的前锋之一,名叫小山姆·琼斯,大家都喊他小琼斯。小琼斯就像启发我父亲想象力的夜晚一样黑。他毕业后进宾州大学打校队,接着到克里夫兰打职业队,直到膝盖弄伤为止。
1956年我十四岁,小琼斯是我见过最壮观的人肉战车。我正要乖乖走开,却听见奇柏·道夫说:“嘿,小琼斯,你认得这小子吗?”
“我没见过他。”小琼斯说。“哦,他是弗兰妮·贝里的弟弟。”道夫说。
“你好吗?”小琼斯说。
“哈罗德!”我说。
“老巴布是他祖父,小琼斯。”道夫说。
“那很好。”小琼斯说着,用手上那一小块肥皂弄得满口泡沫,然后仰头,让倾泻的水柱冲进他嘴里。也许他是在刷牙,我想。
“我们正在谈,”道夫说,“我们最喜欢弗兰妮哪个地方。”
“她的微笑。”梅兹说。
“你还说她的奶子。”道夫说,“我说她有全校最棒的屁股。我们还没问这小子喜欢他姐哪儿,不过我想先问你,小琼斯。”
小琼斯的肥皂已经消失无踪了,硕大的脑袋上满是白沫;他凑到莲蓬头下一冲,肥皂泡散到脚踝边。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发觉爱荷华巴布的另两个后卫挨了过来。一个脸黑黑的叫切斯特·普拉奇,他在强光灯下曝晒太久,脖子仍然布满烫伤的痕迹,额头也是坑坑疤疤。普拉奇负责阻挡——不是自愿的,只因为他没有兰尼·梅兹跑得快。普拉奇是天生的挡人材料,因为他从不跑开,只会冲去撞对方的球员。跟着他悄没声息地掩到我身后,像只甩不掉的马蝇的是个跟小琼斯一样黑的男孩;但这两人相似的地方也只有肤色。他在底线负责接长传球,只有接应道夫轻松愉快的短传时才离开后场。他叫哈罗德·斯沃罗,个子跟我差不多大,但他是个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