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衾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是在学校的校长室,被校长叫进办公室谈话。
她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让自己藏着的胆怯暴露。
傅晏辞让她在真皮座椅里坐下,他的椅子很大,衬得时衾小小一个。
“还是不想说?”他问。
时衾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傅晏辞垂眸,盯住她写满执拗的脸,轻叹一声。
他拖来另一条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那我等你。”
“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再出这个书房。”
闻言,时衾抬起头,不可理喻地看向他。
她想站起来要走,被男人摁着肩膀坐了回去。
时衾又气又恼,瞪着他。
傅晏辞手肘撑在扶手上,双手合十,指尖抵在一起,仿佛有足够的耐心等她。
书房里安静了足足半个小时。
只有男人手表微弱的走针声,一下一下,催得人难捱。
时衾到底年轻,最先熬不住。
她耷拉下脑袋,把憋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不高兴是因为我觉得和你之间的距离太远了。”
傅晏辞眸色渐深,缓缓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时衾撇撇嘴:“各个方面。”
她悉数:“你有钱,有地位,有能力,长相也好,什么都好。”
傅晏辞冷不丁听时衾突然夸他,一时不知作什么反应。
“我除了年轻一点,漂亮一点,其他什么也没有。”
时衾想起下午见到的苏妙同,又觉得自己可能连漂亮这一点都没有。
她抬起头问:“你觉得我漂亮吗?”
傅晏辞看着她,目光澄澈,素净的小脸仰起,细白如瓷。
他轻笑,将她脸上的碎发别至耳后:“不用怀疑你自己。”
“你纠结的这些东西,不过是因为我比你多了几年的资历。”
“而且也该是我担心才对,等我四十岁的时候,你还是很年轻,到时候该你嫌我老了。”
时衾抬起眼,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好像在嘲弄她庸人自扰。
刚才纠结的情绪,在他轻描淡写的几句劝慰里,一下子消散了。
“是啊,我是会嫌你老的。”她故意说。
傅晏辞盯着小姑娘一开一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