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什么,跟挠痒痒似的,一点不疼。”周铭烨笑嘻嘻的看着他,丝毫不在意刚才的事。
“谢谢,”谢璟南勾了勾嘴角,转头看向福伯,“他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或许除了利用那些流浪的乞儿以及拐卖人口,他们还会掘墓,盗取现成的尸骨。”
“这话不无道理,但是眼下我们不可能一座座坟全挖了来证实这件事,而且也没有意义。”周铭烨斟酌着措辞,生怕哪里讲不好就又刺激到谢璟南。
好在这人似乎真的已经冷静下来了,也赞同的点了头:“确实,也没必要因此再次引起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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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铭烨及时出手制止了谢璟南,福伯好歹是保住了一命,这会儿也是好不容易缓过来,耷拉着脑袋,格外安静。
“福伯,”谢璟南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他竭力克制着看见这人再次翻涌的情绪,“既然你说苏合香是你制作出来的,那么苏合香的解药,你一定也有吧?”
“还有,你口中的神主又是什么人,他现在在哪里?你好好配合,如果你背后还有人指使,届时。。。。。”
“神主无处不在!!!”福伯突然声音洪亮的打断了谢璟南,仿佛刚才被掐的差点断气的人不是他似的。
神主两个字就好像是他的开关,只要一有人提起,就会立刻让他的精神达到某种极度虔诚到近乎疯狂的境地。
福伯又开始神情癫狂,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嘴里念念有词:“神主是伟大的天神,是来普度众生的神明。。。。神主不会堙灭,神主的恩泽不会消散。。。。苏合香不在了也没关系,神主不会放弃将受苦受难的世人引向极乐。。。。。”
“问你苏合香的解药!少给我在这装疯卖傻!”谢璟南有些忍无可忍了,心中的暴戾再次压抑不住。
也顾不得身边是否有人,他上前掐住福伯瘦削的脸颊就猛地朝他身后的树干撞去,花白的头发瞬间被鲜血洇红,黏腻一片。
“啊!解药?什么解药?”脑袋上的剧痛似乎又让福伯恢复了一些理智,“苏合香没有解药,那是福泽,是好东西啊阿南。。。。。”
谢璟南的手颤了颤,还想再次动手,却被身边的小皇帝及时拉住:“老师,他年纪大了,受不住的。”
“我现在情绪有点不太稳定,让锦衣卫审吧。”谢璟南挣了挣,发现挣不开也就由小皇帝拉着了。
“但是他的嘴一定要撬开,我要知道那个‘神主’究竟是谁,还有解药。。。。。。”
周铭烨此时已经拉着谢璟南走开了,耐心应着他:“好,我都会让锦衣卫去审清楚的,你别动气。”
谢璟南任由他拉着,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刚才的暴戾,有些尴尬:“刚才我。。。。。”
“老师不在我面前掩饰自己,我很高兴,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周铭烨脸上的笑容是与年纪不符的包容,除此之外就是满满的爱意。
谢璟南看得心里一软,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那边看守福伯的锦衣卫喊着什么“找大夫”、“中毒”一类的话。
两人连忙过去,就见福伯已经被锦衣卫从树上解开放了下来,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嘴里往外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眼睛、鼻孔、耳朵也全在往外流血。。。。。
“怎么回事?!几个人盯一个都盯不住?”周铭烨沉着脸看向看刚才在这边看守的几人,眼中满是迫人的威压。
“这人在牙后藏了毒,先前没能发现,”几人齐齐跪下,“属下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
“你们死了就能解决问题?”谢璟南上前查看了一番福伯的情况,冷声道。
“大夫也不必找了,”他走回小皇帝身边,眼中覆上了一层寒霜,“人已经死透了。”
周铭烨闻言,眼神扫过几个锦衣卫,看向一旁的林高:“林高,你的人,连个人都看不住,你就是这样当指挥使的?柯边儒那次也就罢了,这又一次!”
“都是属下御下无方,属下愿意受罚。”林高躬身上前。
。。。。。。
错误已经铸成,此时在追究谁的责任已经无济于事,谢璟南没有什么心情看这些,转身想先离开,却因为思绪混乱,没注意脚下,一个不慎就重重跌了下去。
周铭烨只注意力错开了一瞬,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转身一看是谢璟南,当即什么也顾不上了,立刻上前查看:“老师你没事吧?!”
谢璟南有些想笑,今天失态还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借着周铭烨的力慢慢站起来,小皇帝立刻很有眼力见的给他拍掉身上的灰尘,扶着他往拴马的地方走:“走吧,我们先回去,那些失职的锦衣卫我会好好罚他们的。”
谢璟南没再说什么,毕竟上次是没有发现柯边儒藏在身体里的苏合香,这次是没有发现福伯藏在牙里的毒药,若总是这样粗心大意不长记性,以后说不准真会犯下什么无可挽回的大错。
到时候就真是“万死不辞”了。
小皇帝担心谢璟南的状态,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自己骑马,谢璟南拗不过,也就由着他同乘一匹了。
周铭烨翻身上马,小心的将人护在怀里:“福伯口中所说的神主我会让林高带人继续查的,只是没有什么指向性的线索,可能不会那么容易查出来。”
“尽量查吧,查不出来也没办法。。。。”谢璟南轻轻点头,叹出一口气:“我是担心,若是背后真有一个主使者,说不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多苏合香这样的事发生,而且看福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