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告诉孤?”楚彻的嗓音接近极冷。
白逸修缩了缩脖子,他便知道若是坦白,他两边不讨好。
“姜苒当时来寻我时,我们约定在先,我必须对你保密她才肯告诉我真相。”
随着白逸修话落,晚风似乎带了些凛冽,他眼瞧着楚彻的神色变得深冷,叹了口气:“此事你也不能怪王女,毕竟你有‘错’在先,王女心中有怨,不愿告诉你也是情理中事。”白逸修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徐陵远,眼见着他面色猛然一僵。
白逸修话中所言楚彻的过错,无非是中山王之死。他本是说派兵南下解救中山之围,最后却阴差阳错害死了中山王。当时姜苒正身怀六甲,听闻此事时是怎样的心情可想而知。此事又被封明月利用,才最终酿成了悲剧。
“那你也随她瞒着孤?”
白逸修闻言一滞,语气更无奈了几分:“我本想着能护好王女,替你们报仇,只是没想到封明枫丧心病狂至此,是我没护好王女,又隐瞒于你,你若想责罚我无二话。”
楚彻闻言冷眸瞧了白逸修片刻,随后一甩衣袖,转身回了临渊旧宫。
白逸修瞧着楚彻的背影,心中无奈又忐忑,他若瞒着楚彻,自非兄弟所为,他若告诉楚彻,如今又是这般结果,想来姜苒也定会怨他多嘴。白逸修摇了摇头,正要转身回码头,却见一直站在身旁的徐陵远面色凝重。
白逸修眨了眨眸子:“徐兄,我刚刚所言并非针对于你,还望你切莫多心。”
徐陵远闻言一直垂着头缓缓抬起,他望向白逸修,望了良久,终是沉默着转身离去。
……
楚彻入了殿内,一路向内殿而去,钟娘正为姜苒宽衣,经了今晚一劫,大家都尚惊魂未定。姜苒的衣裙上玷污满了血迹,钟娘正一件件脱下,见楚彻沉着面色大步而入,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
姜苒瞧着回来的楚彻亦有些意外:“怎么回来了?”
楚彻闻言未语,他的目光从姜苒面上移向钟娘:“你退下。”
钟娘闻言一顿,她望向姜苒,姜苒抬眸看了楚彻半晌,她对着钟娘点了点头,钟娘才抱着带血渍的衣裙俯身退了下去。
姜苒身上只着了件中衣,领口处仍带着斑斑滴染上的血迹,在雪白的缎料上有些刺目。
楚彻站在内殿门前,他望着数步之外身子有些单薄的姜苒,随后转身将门关上,朝她大步而去。
楚彻的面色虽沉,但到底没有动怒。姜苒眼瞧着他走过来,走到自己身前,她仰头看他,又问:“怎么了?”
今夜重阳宫宴,她随他出席,较往日不同,她上了淡妆,如今朱砂未落,眉眼之间多了平日难见的绝艳。
楚彻突然抬手捧住姜苒的小脸,他低头吻上她的唇瓣,很轻的一吻,却是连绵不断。
姜苒一时有些怔愣,愈发明显的窒息之感,让她抬手推开楚彻。
他被她轻易推开,面色又多了些苍白,他顿住须臾随后又上前紧抱住姜苒。姜苒知道楚彻身上有伤,她不敢用力挣扎,只能不住的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楚彻只紧抱着姜苒,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气息洒在她胸前,满是热度:“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隔了些距离传到姜苒耳中,姜苒闻言微愣,有一瞬的不解。
楚彻缓缓的从姜苒肩膀抬起头,他满眼伤神的望着她:“孩子的事,我知道了。”
楚彻能明显的感觉到怀中姜苒的身子一僵,他却将她拥的更紧,他的嗓音带了些颓废:“我知道你心中恨我,所以宁愿去找白逸修也不愿告诉我。可是苒苒,即便你恨我也不应自己来扛。至少……我会让封明月生不如死,会上封家上下全部陪葬。”他的眸底冰冷,身子一点点滚烫起来,却仍是一分力度不松的紧抱着她。
姜苒心上下意识一颤,她的身子僵在楚彻怀中不动,她感受着他愈发禁锢的力道,慢慢从怔愣中回神。楚彻的话,让姜苒仍红着的眼眶一湿,她望着楚彻,她的粉唇上还留着他的气息,颤抖着。
“我从未恨过你。”良久,她轻声开了口。
姜苒的话楚彻的身形一顿,她的双臂被楚彻一同禁锢在身前,她话落望着楚彻愣住的模样,缓缓用力,将他推开,她离了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