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一瞬安静到落针可闻。
这一幕恰又发生在了家主的眼皮底下,众人难免要对云黛生出同情来。
后院之所以没有那些明目张胆的勾心斗角,便是因为家主厌恶。
恶毒也就罢了,主要是太愚蠢了。
叶清隽能忍受女子心肠狠毒一些,却不能忍受女子又毒又蠢。
直白点说,他一直都不喜欢太蠢的人,云黛可以说是个意外了。
“云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秀云瞥见了叶清隽来,便又故作诧异地问道。
云黛自然也瞧见了来人,心里更是慌得没边了。
她也是下意识的反应,觉得不能叫锦意喝下那加了料的酒,便夺了对方的酒杯。
之后她又觉得不能让旁人察觉出这杯酒是加了料的,便直接泼到了锦意的脸上。
初时她还悄悄缓了口气,以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举动。
等秀云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竟冷汗涔涔。
她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喜欢锦意。”云黛讷讷说道。
叶清隽闻言,却若有所思地打量她一眼,随即缓声问道:“你不喜欢她哪里?”
云黛心虚地避开目光道:“她……她也给您做鞋子,做的还比我好,所以我妒忌她。”
“姨娘这般争风吃醋,怕是不合规矩吧……”秀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几乎所有人都是如秀云一般的想法。
叶清隽顿了顿,随即唤来青衣,青衣便蓦地当着女眷的面拔出了佩剑。
几个女子都吓了一跳,叶清隽却面色平静地与云黛道:“把剑拿着。”
云黛瑟瑟地望着他,青衣便将长剑塞到她手里。
云黛手腕一沉,险些没能拿住。
“你既不喜欢她……”叶清隽语气平缓:“区区一杯酒水,焉能伤她分毫?”
“你若是妒忌了她那双手,便切下她的手指,若是觉得她挡了你的道,便刺入她的心口……”
他的话还没说完,云黛便吓得丢了剑,像只鹌鹑似的,一脸惶恐。
纪流苏在这时却缓缓端起自己那酒杯往地上倒去,竟也是翻了白沫的酒。
酒中有毒。
秀云又一脸惊吓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
云黛见状也是一头雾水。
锦意的意图她尚且能猜到几分,可为何纪流苏的杯中也会有毒……
锦意能给自己的酒水动手脚,可分明连碰到对方酒杯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看向云黛的目光顿时都变了味。
云黛被提入书房去,叶清隽打量着她苍白惶恐的模样,问道:“是你下的毒吗?”
云黛摇了摇头,捏着袖子却没敢吭声。
如今这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她自己已经摘不明白了,再说什么,也不过是将锦意也拖下水来跟着倒霉……
叶清隽捏着她的下颌与她说道:“你不说话是对的,你先前说的那些鬼话我也全当个逗趣罢了。
只是如今你现在嘴里再吐出一句假话来,我怕是会忍不住叫人拿来针线,将你的嘴巴缝起来。”
他冷笑道:“缝到我高兴了再叫人拿剪子给你剪开,说话必然是无碍的,就是这张嘴往后多了一圈针眼,喝汤恐怕都会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