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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2页)

“我要尿尿”,大头说着酒杯也甩到了桌上,老转忙上前架了他往卫生间去。大家笑一气,王强看一下表“哟,可是不早了,”对吕刚说,“咱们走吧。”

先前,因为老六说了今晚谁也不许走,都在这里住。可王强说他家里还有事,无论如何得回去,明天再过来,胖吕刚也说小姨子两口子今儿来家给他拜年了,他要是不回去,他的“孙二娘”会对他抄家伙。结果商定的是王强和吕刚家走,由坷垃的司机和老转送他们,并且,他们要将自己想到的、联系到的关系全部打电话问到,看看能否找到石建国的下落。明天早上再过来碰头。老六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一边骂厚嘴唇不守信用一边就叫老转去送他俩。大家要收拾桌子,老六却撅着胡子说:“别动,别动,明早颐翠楼会来收拾的,说不定一会邢尚荣还来,他说了一定来的。”

送走了王强和吕刚,老六又转到楼上去看大头,结果大头俯在床上早睡的跟死狗样了,就给他扒了鞋盖好了被让他睡。老六关好了灯从楼上下来,看到边和平与符曼华两个人正坐在餐厅里说话,不知是什么心理,他下意识地止了脚步,没有走过去。隐隐的听了是符曼华在嗔怪边和平,虽是听不清,但他分明地体味到了,那是一种很情义的语调,与对自己不同,开口闭口的不是客套就是开门见山,全没有一点能够让人咂摸的滋味。他有些心跳,想:为什么我在她面前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惶恐?惧怕什么呢?其实在她面前,自己根本没有自己表现的那样洒脱,内心深处其实是不安和躁动的。可究竟惧怕的是什么?是因为自己在对内心的渴望进行掩饰?还是惧怕她的理性与敏锐?老天有眼,正在无计可施之际,把和平招来了。可这,能起什么作用吗?想着,他慢慢退了身,转回到楼上。

在众人面前笑逐颜开的老六,其实心绪是很乱的。虽然这一天他极高兴,就像前面说的,不经意间圆了一个长久的梦。可他不能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圆好这个梦,真的如吕刚所说能梅开二度?当符曼华最终同意了住到这里时,他也暗暗高兴过,可很快他发现事情并非像自己想的那样,她只不过是故地重游时为了方便而住在一个老同学家里,仅此而已。那——怎么办呢?他想的头痛脑胀,浑身发燥,去摸烟,却没带在身上,无奈之中将窗户推开,站在那里吹风。庄园里静极,只有远处的大门口的霓虹灯在骨碌碌闪动,像只*的土拨鼠。看着那闪动的彩灯拱门,他想起了“沧海桑田”这句话。是喔,一点不错的!他默默地念叨。颐谷庄园这地儿在他五六岁的时候是来过的,不过那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的大洼地。清楚地记得每到礼拜天,爸爸就把他放在自行车的大梁上,带到这里来打野鸭子。那漫洼的芦苇似高高的丛林,野鸭嘎嘎啸叫着从头上飞过,爸爸举枪砰的一声,野鸭就石头样的直直栽下来。如今,自己也到了老爸那样的年纪,不,是比那时的老爸还要大喔。妈已经走了,为了能让老爸在最后的岁月里舒服些,自己买了这套别墅,可他说什么也不肯来,说我自己到那里去干嘛,死了都没人知道!不是还有我喔,还有小燕。小燕上学去啦,你不上班啦!那,那我再找一个,让她伺候你。再说吧。

这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喔?在走过的人生之路上,回审一下所留下的足迹,能引起欣慰的到底是什么喔?老六关了窗户,仰在床上默默地想。想自己已走过的一生,想这兄弟几人的如今,拿着自己的事业和他们一一的进行比较。比较着,——“他身上天生就长着那么一副高傲劲儿,就是哪一天倒了,也会像破庙似的,虽然破烂,但乃会令人心中起敬……”吕刚评价石三儿的话,又擂鼓样的在耳边响。我是记恨他吗?如果当年要是同他一同当了兵自己现在又会是个什么样喔?如此想着,吕刚讲述的故事就又在他的脑子里浮漾,在眼目前儿闪晃……

一九七五年,兵团解散,当自己和老转、大头扛着行李卷回来的时候,已经当了五年兵的石建国也复员了,并心如所愿地进了公安局。一天,市拘留所的犯人在放风的时候,不知怎么搞的把个看管民警给劫持了,枪也抢到了手里。这一下还了得,整个看守所炸了营。四面八方调来警力和部队,把个看守所围了个水泄不通。警车鸣、喇叭叫,公安局长亲自握着大喇叭喊话,要罪犯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可那罪犯是个有着三条人命的亡命之徒,知道自己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一手搂着那被劫持警察的脖子,一手握枪抵着他的太阳穴,大叫着把门打开,让我们出去!别的犯人也跟着起哄,围着那挟持着警察的家伙嗷嗷的乱成了一锅粥。打吧,怕伤着别人,不打吧,那混蛋死不缴械。就这样僵持了三个多小时。最后是石老三找了把剃刀,三刮两扯,把自己弄了个秃瓢,然后又找了身号服套在身上,从后面的房顶上跳了下去。那房有三米多高吧,可他狸猫样的就跳下去了。然后不显山不露水儿的往前踅,等到了近前,一面装模作样地挥拳跟着犯人喊叫;一面就往那夹在当央的歹徒身边凑。别人说,那时局长吓得连气儿都喘不出来了。到了跟前儿,石三一个掰腕别背,就把那混蛋摁在了地上,手枪也抢到了自己手里。等一群犯人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外面的人早冲进来了……

是喔,这是石三儿干的事,他对石三儿太熟悉了,石三儿是那种说打就打,把碰硬当成一种乐趣的人。可自己一生中对石三儿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当他和边和平要离开兵团时,那脸上若即若离的笑。那微闭的眼睑,那翕动着的眉毛,那将天大的秘密隐藏于心中的笑容,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知识和经验才是人生的精华,而名誉和羡慕是人生的浮华,要酿集精华,不要收集浮华,精华可以滋养你一生,而浮华是会转瞬即逝的。很多人,以为自己的先天条件很好,常常以浮华的心情生活,预支未来,所以他们的人生容易亏空。而那些比较本份的人,那些以平和心态对待生活的人,能够把握机会,也能够脚踏实地的去努力,这才是成功的最基本保证。”老爸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又萦萦回荡于耳畔。是喔,吕刚说的一点不错,没有老爸,就没有我的今天!想想,自己多亏了有这样一个好老爸。唉,他老人家一辈子其实也是很不容易喔,*中在大院里也算是被斗的最惨的一个了。若不是这,想他也不会放着干休所不住,非要回老家喔。不行,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成了,成了就把老爸接到这里来一块住……

心绪烦乱的韩建民在楼上的卧室里辗转反侧,楼下的边和平同符曼华又何尝不是百感交集。两个小同桌,再次相遇,时光已经消弭了三十一载,收在眼里的,不再是那天趣漾然童稚烂漫的模样,而是人到中年的厚重与沧桑;尽管他们百感交集如积满了静电的导体样的要向对方释放,可他们的心态却是平和的,平和的如一泓波光涟漪的池塘。边和平的一条胳膊斜套在椅背上,十个手指交叉着握了看着对方说:“你的画儿画的真好。”“是么。”她笑了。笑得很干净,是那种没有任何猜度的干净,就像是一轮姣洁的明月。她将目光离了边和平,望着旁边的什么东西,轻缓地说:“其实,于这画面相仿的,还有一个影像一直贮在我的心里。”

“是么,那是什么?”

“一个站在辽阔的草原上吹号的小号兵。”

“嗬嗬嗬——”边和平笑了。笑得很开心,如旧爱重归样的开心。

符曼华的话让他忆起了尘封在脑海里的每一件最琐屑的旧事,无数的感想也随之滔滔滚滚的涌上来,一种说不出是甜密还是酸涩的滋味灌满了他的心。

“是哦,”他说,“人的一生是一个漫长的旅程,每一个人除了知道他最终是必然会走向死亡以外,再无法预料在这旅程中会发生什么故事,会遇见什么人,结果会是什么样。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地把握好自己。”

符曼华默默地点头,望着这位如今已经是正师级了的老同学问:

“后来你为什么不再给我写信了?”

边和平怔了一霎,盯着她说:

“写过的。我曾经写过好几封,可都退回来了。”

“是吗?那是什么时候?”

“嗯——,我和建国调到内蒙军区独立师的时候,我到了部队就给你写信,可都打回来了,上面贴着查无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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