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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佣加械愣哙隆?br>

“不过你放心,也不是什么大事。”石三儿依然笑看着他说,“我曾经带你去过的那个梦幻娱乐城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怎么了?”

“那里的老板因为公安局要整他,所以他设了计想陷害我。可天行大道,正义在人间,他窝里的人就愤不过,早就捏了他的赃证,并且藏在了老家。这个人的老家就是你们这的。明白了吗?”

“哦——”厚嘴唇点着头说,“明白了,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又说,这狗日的杂种,这回拿到了证据,一定要好好治治他,不弄死他也要让他坐个十年八年牢。石建国告诉他,这老板对坐牢可不陌生,*前就判过三年徒刑的。邢尚荣说那这回更不能饶过他,这些土二杆子都是贼坏的。说着菜就上来了,二人就喝酒吃菜,边吃边聊。

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坠了西。石三儿一看表,都三点多了,就又有些焦燥,问厚嘴唇有没有车?厚嘴唇说,咱打个的多方便呀,来回也用不了仨小时,赶吃晚饭的时候就回来了。石三不愿意自己的行踪留有痕迹,就说我记得你不是有辆小皮卡嘛,能不能用?厚嘴唇说,那怎么不能用,就在店里的后院停着呢,你要不嫌颠,那咱们就开那个去。石三儿就让他去开车,自己在路边等着。

走了一半才知道,原来这一百六十里的山路,有一多半是土道,坑坑洼洼不说,围着个大山转来转去,古月村是鹿州最偏远的一个村,邢尚荣也没来过,只能边走边打听。等摸到了目的地儿,月牙都出来了。更让石建国吃惊的是,打听着找到了吴丁香的家,却并不是如她所说家里只有一个残疾的姐姐,而是一个盘腿坐在炕上的瞎眼老太太。难道是找错了?再问:大娘,这是吴丁香的家吗?是咧,是咧,你是睡(谁)。很呛的太行土话。你是还有一个叫吴含香的女儿吗?早死咧,七岁上那年和她爹一道叫炸药崩死咧,你问这揍啥?听到这,石建国简直就如五雷轰顶一般,头腾地就大了起来。可他还是不死心,继续着问,大娘,你老伴从前是村支书吗?是咧,是咧。那你女儿,我是说你那叫吴丁香的女儿是上过大学吗?上过,上了几天不上咧,那死妮子咋地咧?你们是睡(谁),告诉我她咋地咧?头晌活也有人来找过她,说是要什么东西,这家里哪有也,他们拾翻了一气就走咧,听口音不是你们,你们也是来找东西的呗?听到这,石建国激灵灵打个噤战,放眼四下里看,地窑样乌黢黑黑的三间破土房,除了一盘火炕,几乎是没有什么东西。拿了刚进来时才点起的煤油灯,又里里外外的挨排儿的照着查看了一遍,一边看着一边心就凉了。“这个臭婊子!”他心里狠狠地骂着。骂完了又疑惑,他搞不懂,既然是黑牡丹欺骗了自己,那为什么今天又有人上这里来?来得会是什么人?是自己人?不可能!是马大棒子的人?那马大棒子怎么得到的同自己一样的情报?除非——,除非——,怪了,黑牡丹明明是死在自己床边的嘛!按推理,她既已经死了马大棒子就不该知道这古月村还有秘密……石建国紧张地思考着。他又把昨晚和黑牡丹在一起时的情景和她对自己说的话仔细地回忆了一遍:“老棒儿不是个好人呢……随你是个公安局长你就不怕他把咱俩给摄了照?……我才不怕呢!他要是敢对我弄孬,我就把他的老底全抖搂出来!……呵呵,我的证据藏在老家呢,在我姐姐手里……”这全是黑牡丹的话呀!莫不真如这婊子所说,当时房间里安有偷摄?要那样,当时自己是走不脱的!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他的监控之下,他会放我走吗?石建国越想越不得要领。整个事件经过如这黑乎乎的屋子,如这黑洞洞的夜色,搅成了一团黑糊糊的糨子。

石老三这里紧张地察看着,厚嘴唇那里就捂着鼻子闹心。这也叫家,脏得简直是个猪窝,除了多出一个也能叫房子的窝外,就比那大街上要饭的强不到哪去。赶明儿就进入新世纪了,中国竟然还有这么穷的人家。唉,真是中国特色啊!

里里外外找遍了的石建国返回到老太太呆的东屋,端着灯又问:大娘,你还有什么亲戚吗?你的眼睛得的什么病,多长时间了?回答的结果是除了还有个婆家姑外,再没有旁的亲戚了。眼睛是害了白内障,看不见东西已经有三四年子了。石建国又忙问那婆家姑现在住在哪?老太太说在城里,桃园城里。石建国又问了头晌来了几个人,长得什么样子,他们都说了什么?可一个瞎眼老太能道出什么,只和先前说的一样,是来找什么东西,拾翻了一气就走了,不知几个人,好象是不止一个人儿。看再问不出什么了,石建国又问家里有没有地窑?老太太说,有是有一口,就在院子里,不过自从眼睛瞎了以后就不用了,从来没下去过,保不许坍了也不知道。石建国最后端灯来到院子里,找到了那口地窑,看看窑口上有踩踏的痕迹,知道晚了,又想那婊子的话可信度不高,就没下去。

“没找到么?”同站在院子里的厚嘴唇问。

石建国摇摇头。

“是不是已经被他们拿走了?”

这是石建国最担心的。可又想,从各种情况来判断,黑牡丹没有说实话。可他还是搞不明白那黑牡丹不是已经死了么?要不就是当时自己恍忽的厉害?这黑牡丹到底想干什么?存的什么心?黑牡丹说的所谓证据材料到底存在不存在?!这一连串的问号他怎么也搞不清爽。目前看,只能再回桃园,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能再从梦幻查起了。想到此,他由不得的一声长叹:唉,看来我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临走的时候,石建国虽然犹豫了一下,可还是从身上掏出了一百元钱给了老太太。他想,不管怎么说,这可怜的瞎老太是无辜的;虽然他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在自己看来是不幸且温软的女人,会胡诌乱造地编出一个能让人掉泪的故事?!

邢尚荣驾着车走,石建国就一支连一支地吸烟。他把整个事件从头至尾地捋了一遍。最后意识到:要么就按马大和说的办,帮他解决了刘四的案子;要么就被他推到砧板上,由他毁了自己。可这。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且不说自己辛苦半生,就是对自己那个有着光荣传统和荣誉的家庭也是交待不了的!如若满足了马大和,可刘四的案子现在已经转到市里了,又是市委督办大案,自己有必要趟这个混水吗?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管黑牡丹所说的证据存不存在,暂时的自己是不能露面的。唉,静观其变吧。——我这是静观其变吗?是过一天算一天吧?!可不这样,又怎么办呢?

最后他决定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今晚就住在邢尚荣这里。。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八章

第八章

随着毛茸茸的嫩草染绿了黄枯的大漠,悠闲单调的日子也到了头。尽管在这近一个月的等待中,你们天天都在想象着大城市的知识青年是个什么样?盼望着他们能够快些的到来,他们来了十连就能够真正成为一支人欢马叫的连队。可当四辆大卡开进院子,上面栽蘑菇样塞满了花花绿绿的人,你们还是吃惊不小。红黄蓝绿的头巾不仅包住了女人的头,连男的也是如此,这让你们这些营院里长起的孩子很觉得可笑。当这些可笑的人噼哩啪啦的从四辆大汽车上跳下来时,小小的院落顿时如一只滚开的粥锅样沸腾起来。穿着各式各样衣裳的男男女女们,这个喊叫着把箱子递给我,那个尖叫着当心呀,别把暖水瓶(卒瓦)了。呼朋唤友的,大吆小喝;寻东找西的,男嚣女叫。特别是那一个字也拐三道弯的天津调,更是诈诈唬唬,刺耳异常。望着这些发育得已如成年人一般的男女学生们,你们立时感觉到:这已经住熟了的小院、共同生活了近一个月的干部,都似乎陌生起来。你们这些原本的主角,现在一下子变得无足轻重了。一时间,你们忘记了连长、指导员的交待,没有抢上前去热情地帮助新战友,而是傻痴痴地一边站了看。你们惶恐地感觉到一种新的生活,就要随着他们的到来开始了。

那个戴眼镜的兵团李参谋也来了,他腋下夹只草绿色人造革公文包,一面走来走去的催促着车上的人赶快下车,一面大声地吆喝着搬行李的人先不要动行李,马上排队!鼻梁上的眼镜随着陀螺样转动的身体映出一闪一闪的光束。指导员耿耕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哨子,狠命地吹了几声,压住了乱糟糟的人群。在连长和几个排长的维持下,队伍终于排好了。李参谋从皮包里取出花名册,开始点名。点到一个便被拉到另一个地方重新排队,直到原先的地方一个人不剩了,共点出北京、天津、保定的知青178名。点完了人的李参谋将手里的花名册交给连长刘万荣。刘连长同指导员又拿笔在上面勾点一遍。这期间你们这群步校来的子弟也被列队站在了一旁。刘连长又开始点名,这次排长们都站到了刚才空出的地方,顺序还是按照各个地方来的人念,可再从新列队时却是每个排站一个,将各个地方来的基本上匀开了。直到最后,200个人共编出六个排,其中两个女兵排。十连的建制正式形成了。刘连长整理好队伍,放喉咙喊出一句:“全体立正!——”然后用标准的军人动作来了个向后转,跑到了李参谋的面前,向他行礼报告:二师十六团十连全体集合完毕,请指示。李参谋就把连长和指导员介绍给大家。连长又把所有的排以上干部一一做了介绍,最后是指导员讲话。他首先念了一段毛主席语录:“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他讲的挺长,从国际国内形势到兵团成立的意义,从毛主席的伟大号召到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直到站着的队伍越缩越矮,兵团的李参谋干咳了一声,他才宣布下面由排长组织安排内务。

一只篮球从一个兜着东西的网袋里溜溜滚到了小操场的地上,已挪完自己内务的大头嫌屋子里哄哄乱,就跑了出来。跑出来的大头顺手抄起了地上的篮球,投向简易的球架。因为他和石三儿都分在了一排一班,挺高兴的,就一下一下的向着篮板投球。这时分到二排的老六和老转也从屋里溜了出来,大头看到他们,就高兴的将球扔了过去,正掷到老六的脚边,老六的圈腿一抬,顺势踢了回去,大头迎住球又一脚踢给了老转,三个小伙伴就你来我往的踢着这只球。正玩的高兴,“揍吗!揍吗!这是篮球,是踢的嘛!”一个胸脯扁扁肩膀却奇宽的天津知青冲上来一搡老转,把那球夺了过去。正兴着的老转一个趔趄,愣在了当地儿。一旁的老六有些看不过,走上去说:“就是踢了你的球不对,也不至于动手呀!”那扁胸脯宽肩膀的知青一手将球搂了,一手用指头点着老六,用刺耳的天津话道:“耶,你个小嘎嘣豆子够横!随随便便动人家东西什么玩艺儿——!”这时已经从一排房里出来的石老三把这一切看了个满眼,就几步抢上来,也挥手指住那天津知青喝:“你怎么骂人!”

他的一挥一喝特别地带着他老爹的那股冲劲。扁胸脯有点缩,原本是一只手抱着球的,这会儿两只手都往怀里搂了,可嘴却还犟着:“揍嘛,揍嘛,想打架怎么着,告你们说,我们一块来的哥儿们有地似——”

正往宿舍里倒腾东西的知青,瞧这里发生了争吵就都停了手里的活计凑过来看热闹。一个比旁人要高出一头的大个子同着一个贼肥的胖子扒开人群挤上来,胖子操着浓重的天津腔问:“福子,嘛事儿?”扁胸脯立时长了精神,“小嘎嘣豆子拿咱球儿,连个招呼也不打还穷横!”

“你才穷横!”石老三两只手握成了拳头。早攥了拳的伙伴们也都不由自主地往起凑。

“哟——哟——,大伙儿瞧嗳,这几个小土包子儿还挺鳔胶!”大个子指着石老三脚上穿的自家做的方口布鞋说,“瞧你们那土样儿,哪来的乡巴佬儿——”说完三个天津知青就哄笑,围着的人们也跟着大笑。

这时,一个女知青插上来,说:“不就是玩儿了玩儿你们的球儿嘛,有嘛呀!初来乍到的,看人家还那么小,好意思吗——”

她这一说,到把人们的笑给止住了。

女知青细高挑,挺瘦眼睛却大,上身穿件洗的发白的三紧口蓝劳动布工作服,下身是一条国防绿的军裤,脚上一双白塑料底布鞋,显得飒利。女知青又对大个子说:“得了得了,大河,快领着他们干活去吧。”

一场素不相识的偶然争执,就被这个飒利的女知青给化解掉了。她叫黄秀英,六八届天津知青,后来当了十连副连长。从这点小事情上也能看出来,一个有组织才能的人是由他的自身素质决定的,而不是外表。可这件事情烙在石建国心上的,却是一种对自尊的至深伤害。后来乌云姐姐问小伙伴们那天小石出了什么事?大家才知道石三儿曾哭着跑到她这里要给五原的二哥打电话,可他二哥那里没电话。你发现,从那以后,石三儿再不穿他母亲给他做的布鞋了。

尽管节气已经到了,可这来自不同地方的二百多号学生还是一群乌合之众,还缺乏自觉执行命令的概念和吃大苦的思想准备。要让他们真正聚合成一支有战斗力的连队,还必须要进行训练。所以,尽管开荒之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连队还是先安排了一个星期的军训和学习。并且,这么多的人,柴米油盐也是第一位的。粮食可以到旗里去购,师部也送来了一些咸菜疙瘩和土豆,但烧的是个大问题。一天连里从团部要来一台拖拉机,连长让每排出三个公差去进山打柴。一听说有进山的差事,整天憋在这个小院子里的人们都跳着脚的争。石三儿悄悄的找到刘排长走后门,想三个人算他一个。刘排长眯眼笑笑,说:“你想去?不怕大灰狼啃你的屁股!”刘排长是爱逗玩儿的,连指导员也总说他:刘西亭你怎么搞的,不像个排长到像孩子王。不过最终他还是让石老三和大头都去了。当然也有不乐意的,嘟嘟囔囔的说排长偏心眼儿。刘排长就说:凡事嘛,急不得啦,以后呢,象什么拖拉机手呀、机工员呀、文书呀、还有司号员呀什么的,好工作有的是,还怕没得干吗?!他这一说,又像是将一把盐搓在人们心里,直把那些没抢到这次美差的人说得心窝滋拉拉的刺激。

一辆五五大挂斗拖拉机载了男男女女二十来个人,在全连的注目下,拖着一串鞭炮样的突突嘣响,跨过公路,碾上漠地,向着山里进发了。蔚蓝如洗的天空,斜抱住一盘艳阳,笑笑地将金黄掺拌了粉红的光线,铺进车斗,撒向荒原,已经复苏了的大漠,罩在朝晖里,仿佛溶化了一般。嫩绿的小草摇摇点点,快活的蜥蜴穿来穿去。车斗子里的人也快活,虽然低矮的车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可还是如这刚升的太阳一样笑盈粲粲。

到达山脚后,还有任务的拖拉机返回团里了,走前定好了下午来接。人们在一排长的带领下携上刀斧开始上山。这是横亘阿拉素大漠的青山山脉,没有丘陵峁顶之类的前奏,劈头便是险峭峻拔的山峰。挺挺直立的毛榉,傲然朗朗的山杨和白桦,虬蟠若铁的松树,这一簇,那一丛,有的堙挡在谷壑里,有的伫在半坡间,还有的像株小盆景样翳在高高的山崖上。虽然刘排长一再强调了安全第一,但为了能砍到禁烧的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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