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想告诉您,我要结婚啦!”
“刘政他爸同意啦?”
“嗯!”
“当初你们从北京回来我就担心,你要知道这个婆媳关系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要是你们在北京,跟他们离的远,人远了就格外亲嘛,问题就会少一些甚至不存在。可是你们回来后就要跟他爸妈朝夕相处啊!你能确定处理的好你跟他爸妈的关系?离的这么远,要是出现什么问题,我和你爸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上你什么忙。唉!菱儿,说实话,妈实在是不想把你嫁这么远。看不见摸不着的!可有什么办法呢?你们自己谈的,有感情。要是分了,难过的不还是你吗?妈不想让你难过啊!打从知道他爸不同意你俩交往,妈就为你捏了一把汗。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梦见你大着肚子哭着回来说你怀孕了,人家不要你了!”说到这里,雪菱的妈妈再也说不下去,开始哽咽。
“妈!”见妈妈这么难过,雪菱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你爸几次都想给刘政打电话,让你俩分手,都被我拦住了!分手是容易啊,可伤的是谁的心啊?”
“妈,都是我不好!总让您为我操心!我嫁这么远,以后怎么伺候您啊?”雪菱扑进妈妈怀里。
“伺候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人还能被困难压倒吗?再说了,不还有你哥吗?他就算不回来也不会不管我们的。倒是你让妈放心不下!嫁过去之后,好好跟公婆相处。别顶撞人家,别太任性!那毕竟不是我和你爸,什么事都能为你着想。照顾好自己,妈也就放心啦!只要你过的好比什么都强!”
“妈!您算白养我啦!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把我扔出去呢!”
“自己孩子哪能说扔就扔啊?傻孩子!”
“我亲生父母还不是把我给扔掉啦?”
“你都知道啦?”雪菱的妈妈怔住了。
“妈,其实我早就知道啦!之所以没说是怕您误会我的意思,您的身体也不好,我怎么敢刺激您呢?人家把我当垃圾扫地出门,您却捡回来当宝贝!”
“别这么说他们!也许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如果不想养,干脆就别生!”
“菱儿,别这么激动!其实他们后来找过你,想把你要回去,当时我和你爸不舍得,就没同意。唉!是爸妈太自私了!你如果想回他们身边,妈现在就送你去。”
“不!妈,你永远是我亲妈!他们当初把我扔出来就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那么冷的天!缺不缺德啊?如果他们再来找,你就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冻死了!我是你和爸的亲生女儿!永远都是!等我发达了,买套房子把你们接过去!”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你们的婚事刘政家打算怎么办?”
“这不让我回来拿户口本儿吗?让我们在立春之前先把证领了。听说明年是寡妇年,立春之前领证就把这个说法给破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他们城市人还信这个啊?”
“城市人怎么啦?还不是小市民一个啊!往上数三代,他们也是农村人!”
“领就领吧!也无所谓啦!按咱们这边的风俗,应该先订婚。这边结婚可结不起!订婚男方就得给女方一万一,万里挑一的意思。还得给买‘三金’,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结婚男方除了准备房子之外,还得给女方三万一千八,三家一起发的意思。有的地方甚至要给五万一千八,我们一起发的意思,都有讲究的。你那几个堂兄娶媳妇儿,除了房子之外,都是花了八九万才娶进门的!你兰婶婶的闺女明年也要结婚,问人家要那么多,然后自己又愁上了。说等儿子娶媳妇该怎么办啊?花那么多钱。其实啊,规矩都是人定的,人还能让规矩给弄死了?只要你和刘政俩人能好好过日子,他能真心对你好,什么都不给也没事!我就是跟你说说咱这边的风俗,别到时候他家里人问起来你不知道。女方嘛,要买嫁妆的。男方给完钱之后,女方就负责买家具和家电。家庭条件好的,自己再多搭点钱,买点好的家具家电。条件一般的,就可着男方给的钱买。你红表姐的堂妹找了个广州的,家里很有钱!聘礼一下子就给了五十万!直接打卡里了。这边也不示弱,也很有钱啊!就这一个闺女,怕嫁过去受委屈,想在气势上压人家一头,一下子又给打过去一百万!这是不差钱儿的!到时候看看吧,反正刘政家给多少钱都让他们直接打你卡里,你和刘政看看想要什么家具家电,自己去买。我们的老眼光和你们不一样,毕竟以后都是你们用嘛。我一分都不会要的!如果能余出点儿来呢?你们就攒着!将来给孩子用。要了孩子之后里外的花销大着呢!动动就是钱!咱家这情况你也知道,我跟你爸啊,是真给你添不上什么东西了。到时候我给你们做几床软和被子吧。被子买的再好都不如做的舒服。”
“妈,你和爸为了我吃那么多苦,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呢。”
“报答什么?我们是为了让你报答才养你的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等你当了妈妈就明白了!唉!如果我们有钱肯定给你点,嫁那么远,我们也怕你受委屈啊!身边又没个人照顾着。你和刘政感情好没事,一旦出现矛盾,人家一家人拧成一股绳对付你一个,到时候谁帮你啊?你哥这几年是赚了不少钱,有个几十万吧。可惜都花到那个女人身上了!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外加给她交学费。养了她四五年,快毕业了,把你哥给甩了!也怪爸妈没本事!她第一次来咱家时,吓了一跳。还跟我说:‘上官逸在外面出手那么阔绰,我以为家里得很好呢!没想到是这个样子!’那时我就感觉他俩长不了,可你哥不听呀!幸亏我从你哥那里要了一部分钱,这才没把全部身家都花那个女人身上。当时她还跟你哥说让你哥每个月都给她爸妈寄钱回家呢!你哥说如果结婚了,没钱即使借钱的话也给她爸妈寄,就这么一句话她就不高兴了!她姐夫后来问你哥借过一次钱,你哥没给,这就导致最终跟你哥翻脸了!又没结婚,你说一旦把钱借出去,俩人万一分手了,钱还能要的回来吗?这都是糊涂账啊!我跟你爸这些年想来想去,才打算换套房子。这不都是面子工程吗?你说我跟你爸,半截身子都要埋进土里的人了,还住那么好的房子干吗?不都是为了你哥嘛!反正钱也都是你哥赚的!等你哥再带女朋友回家时,面子上能过得去!别让人家瞧不起!这不用你哥的钱,又借了八万,这才买了套房子!还没装修呢!我跟你爸忙活了一辈子,也没攒下多少钱。唉!”
“妈,那八万将来我还吧!你们不用管了!等刘政家给了我聘礼,我就给你们还债!养这么大个闺女白送给他家了!这点钱不算什么!光你们在我身上花的大学学费都比这多!”
“瞎说什么呢?这钱不用你还!妈就是想跟你说说实际情况,妈是真掏不出钱来给你办嫁妆,不是故意不给你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