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什么药草?”赵天源不屑地撇嘴。“岑爷爷苗圃里的才是药草。”
意思是那里有比这儿品质更好的货色?
天啦,穆康赚到宝了。
“赵兄弟,你可以带我去看一下苗圃吗?”
“好啊,但是你不能摘喔!否则岑爷爷会打你屁股。”显然,他挨过这样的教训。
岑老大夫在雪堡地位崇高,堡主都敬他三分,但他脾气古怪,一般也不与人来往,只有沙贝儿特别,他俩像亲祖孙似,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想办法帮她完成,否则,哪里有神仙配这种事?
“我绝不动苗圃里半根药草。”穆康郑重立誓。
赵天源见他不像坏人——其实他哪里分得出谁好谁坏——于是,便带着穆康来到岑爷爷的苗圃。
穆康见赵天源指着墙角一个大狗洞,有点愣住。
“这是什么?”
“狗洞啊!”赵天源发现他越来越喜欢穆康了,因为很少遇见比他更傻的人。
“我们为什么要钻狗洞?”
“岑爷爷的苗圃一般不准人进去,若不钻狗洞,如何看?”
“这……岂非正人君子所为?”看来穆康比赵天源更天真一点点。
“没关系,我不是君子,我是傻子。”赵天源已经钻向狗洞。“你到底要不要来看?”
穆康犹豫了下,还是好奇,于是他决定跟着赵天源。
当他钻进狗洞吋,已经不见赵天源身影,倒有十多条大犬龇牙咧嘴、淌着口水围住他。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安好心眼。”沙贝儿拿着小皮鞭,站在群狗后。“说,你们是不是想偷岑爷爷的药草?”
“不是啊!”被阿敏压制在地上的赵天源喊冤。“我们只是来看一看,媳妇儿——”
“不许叫我媳妇儿。”沙贝儿当然知逆赵天源没心眼,不会干坏事,但穆康呢?他——咦,他跑哪儿去了?
原来穆康瞧见苗圃便入迷了。
“夜光兰、食心草、烛龙菇……”全是外头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宝贝,想不到这里全部都有,这些东西若被人发现,肯定抢得头破血流。
“我决定了!”穆康身为一名医者的雄心壮志发作了。“我要在这里住下来!”就算他不能动这些药草,但每天看着它们,也恍若置身天界。
“你说要住,我们就要让你住吗?”沙贝儿哧笑。
“不让我住,我保证这些药草不到三年,死得一根不剩。”穆康道:“从它们生长的迹象来看,看得出它们有一段时日没有受到良好照顾。你看这株七心莲,它的根部都枯萎了,再继续下去就死定了。”
“哪里枯萎?明明就很青翠,我每天都有浇水的。”岑爷爷病倒后,照顾苗圃的工作便落在沙贝儿身上,她也确实认真照顾它们,只可惜……天分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你什么时候给它浇水?”
“一大清早啊!不都说早晨浇水对植物最好?”
“但七心莲不同,它只有月上中天时才需要山泉滋润,不然井水也行。”穆康叹口气。“你根本不认识这些药草、也不懂得怎么照顾它们,再继续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明白。”
“那……你也不是我们雪堡的人,把如此重要的苗圃交给你,谁知你会不会心怀不轨,乘机把我们的药草都拔光拿去卖钱?”
“谁敢拔这里一株药,我便与他拼命。”如今在穆康眼里,这些药草已经比他的性命珍贵。“再说……”他叹了好长一口气。“不是每一种药都是直接拔下来就能用的,你那样做是糟蹋宝贝。”
沙贝儿犹豫了。他说的她也不是完全不懂,只是……岑爷爷半生心血,真能这样随便委托他人?
加上穆康与她前有恨、后有怨,万一借此向她寻仇怎么办?
“小姐。”后头,阿敏拉拉她衣袖。“你想让他帮你配药,不让他留下来也是不行啊!”
但沙贝儿本想等他配完药,就把他送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现在他要留下来,她怎么跟阿爹交代?
沙贝儿快烦死了,这时,赵天源突然插了一句话。“媳妇儿,他是好人,你就让他留下来嘛!”
“你分得出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万一他的忠厚都是装的,其实心怀不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