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宁死也不会伤害你,死在我的箭下?不,梦儿,除非那个飞扬不再是我。”
门开,门关。
飞扬向来行步如飞,为什么此刻他的脚步声如此清晰,便如踏在我心上一般,步步远去。
飞扬的话说得平平淡淡,却比他适才的侵犯更让我痛苦。我死死地在掌心攥了无咎璧,恨不能将它掐进我的血肉里去。
我究竟是太爱无咎了,还是太不爱飞扬?当我发现飞扬真是我家无咎的时候,我真的全是欢喜,却忘了飞扬向来骄傲,便是神仙,他也是一般地看不上眼。
那么,我真的没有一些些的喜欢飞扬么?无咎……每回想起无咎,我便想在他怀里赖着,由得他抚摸,但……我可曾想过要跟我家无咎像跟飞扬这般的做夫妻?飞扬说,仙侣是仙家的事,夫妻却是凡间之事,为什么我一想到无咎便想起他的宠爱,一想到飞扬,却想起跟他的那些同生共死和抵死缠绵?
我知道,无咎便是飞扬,飞扬便是无咎。所以,不,我不是一些些地喜欢飞扬,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飞扬。
可是飞扬会变成无咎吗?若他真变成了无咎,那飞扬呢?我的头又痛了起来,劫数不定,无人能知其中天意安排。我的眼前浮出无咎的温柔怜爱,跟飞扬的满面傲气和那许多的暧昧笑容纠结交缠,无以割舍。
这该死的心劫情劫,究竟是谁在度谁的劫?
无咎璧从我掌心滑落,“当”的一声轻响。
如何我会拿不住无咎璧?抬起手来,我大吃一惊,那已不是年轻女子的雪白柔荑,而是……
我看熟了几百年的,青如水色的毛皮!
我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看了看身子,还好,一切如常。仔细看时,才发现是从那摄魂魔针伤过的地方开始,先向下漫延去,一直到爪尖,现在还在向上漫延,估计再过些时候,这整只右臂都会变成我当文狸时的前爪。
可是为什么?我隐约记得师父在我度人身劫时曾经叮咛过我什么,似乎是人身劫须得度完了这人身才能稳固,不然,如何会变回原先的神兽之身来着?唉,我全然忘记了,只想着过了人身劫便能跟我家无咎在一起,哪里还管有什么需要小心的地方。
我用左手拾起跌落地上的无咎璧,突然之间心头一慌。
我知道为什么飞扬离开时的脚步会如此沉重了。
飞扬丹田被伤,根本便是以无咎璧为全身仙灵之气的气海,这……没了无咎璧,飞扬他会怎么样?虽是仙灵之气已然将他的身体修复一新,但没了仙灵之气,没了内功修为,他若再遇到楚虞或是魔界诸人,该怎么办?
天魔在崇观寺临去之时那句话犹在耳边,“这事我们魔界却不能善罢干休……小子,你等着,我们总会再找着你的。”
想及此处,我登时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地幻出一身衣衫向门外奔去。拉开门,却一头撞上在门口的大风,差点摔上一跤。
“跑什么跑?慌慌张张的,无咎呢?”大风一把将我抓住,我才没有扑到楼下去。跟着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嗤地一声撕开我的衣袖。
我都快疯了,怎的我遇到的男人都喜欢一上来便撕衣裳?
若这些衣裳不是我幻化出来,凡间女子哪里来得及去纺纱织布做衣衫?
不待大风说话,我挣开他的手,右爪照着他的头用力敲去,恨道,“飞扬我就忍了,你这个死凤凰,你赔我衣裳!”
大风这家伙动作倒快,居然又把我的手臂抓住,一把拖进房里,沉声道,“猫儿!你这手臂为何又是猫爪,又是伤痕?”
说着,也不答我回答,他的声音转寒,“无咎呢?你说飞扬你就忍了,这可是无咎干的?”
我狠狠地用左臂推开他,再幻化出一段衣袖来遮了右臂,“不关你的事情!走开!”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大风人影一闪,挡在门口,竟是他本相那紫眸紫发的模样,串串火星在紫发上闪烁,紫眸里更是燃着炽焰,显是动了真怒。
“猫儿,真是无咎干的?”
“我们夫妻的事情,与你何干?”我向来吃软不吃硬,圆瞪了眼看他。
大风的紫发已经燃了起来,火星化为火焰,飘飞,他的声音冰冷,低沉。
“猫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你若是回复文狸之身,这人身劫就过不了,你也就再回不了昆仑,只能度仙劫上仙界!”
我突然想起无咎曾说仙君那条青龙便是因为度了仙劫,永世不得人身,不禁打了数个寒战,嘴上却兀自嘴硬,“胡说,哪有这等事。”
大风冷道,“青狂。数千年前,昆仑最有‘出息’的青狂,便因度不了人身劫的情关只能去了仙界,至今仍是仙君坐骑。”
我心里越来越慌,自从中了楚虞的摄魂针,后面的事便一桩接着一桩,我始终不曾好好地坐下来修炼,可是,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能坐下来察看一下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飞扬此刻不知在何处,若是他已被楚虞等魔界之人发现……我再打了数个寒战,也罢,过不了人身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