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你以为我想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等把镇魔塔修起来,你怎么办?你不回头是岸,我们不可能让你离开,你难不成准备老死在这里?&ot;
梅近水转过身来,低头看着比她矮半头的徒弟,声音轻柔:
&ot;使命未完,为师想死都是奢望。在这里,为师是借用不了孟章神君之力,但只要身处天地之间,绝境之时神祇总会现身予以神助,你们就算走了,也不用担心为师。&ot;
&ot;那玉堂打死伱怎么办?你知道玉堂不想对你下手,但她有什么办法?不把你灭口,心慈手软留你回去通风报信?&ot;
&ot;玉堂伤养好需要些时间,等为师把镇魔塔修好,就藏起来,不会让她为难。&ot;
&ot;你&ot;
崔莹莹抓住梅近水的双肩,用力晃了晃,晃得梅近水衣襟都上下乱颤:
&ot;你明明就和玉堂没有仇怨,你明明心里有我们,为什么要这般执迷不悟?你非逼我把你腿打断绑回去是吧?&ot;
梅近水幽然一叹:&ot;在这里,你们尚有机会对付为师,到了九洲大地,九幽雷池都关不住我。&ot;
崔莹莹也是恼了,当即就把梅近水摁倒在了地上,骑在后腰,掏出五彩绳绑龟甲缚:
&ot;那就在这里对付你。我们也不急着走了,待会就让左凌泉给你破瓜,我就不信你被睡个几百次,还养不出点感情来&ot;
梅近水任由崔莹莹折腾,声音依旧轻柔:
&ot;为师会回去的,等把事情忙完,你们不让我回去,我也会回梅山,到时候你们把我关起来也好,直接下葬也罢,为师都不说什么。&ot;
&ot;等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以你和玉堂的性子,肯定得没一个,大家一起活着不好吗?异族没了你就转不动不成?&ot;
梅近水微微颔首:&ot;为师在异族,异族才能按照既定路线走,没为师,异族只会导向极端,最后可能我们一個人都活不下去。&ot;
崔莹莹困了片刻,动作停了下来,但情绪也压不住了:
&ot;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啥都不管,看着你们打生打死?&ot;
梅近水被摁着有些不舒服,就把旁边歪头好奇打量团子搂过来,当抱枕垫在脸颊下面,引来一声&ot;叽?&ot;。
&ot;我不会打死玉堂,她也打不死我。你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等为师把这些琐事忙完好不好?&ot;
&ot;&ot;
崔莹莹在心底里,其实更相信师尊无所不能,再三劝说无果后,也只能哼了一身,起身负气而走。
&ot;叽叽&ot;
走出几步,崔莹莹又转回来,把被当做小枕头的团子抱起来,走向了庭院。
梅近水解开束缚,站起身来幽幽一叹,继续修建起镇魔塔,不过想想,又提醒了一句:
&ot;玉堂遮蔽了声息,应该在忙,你去我屋歇息吧。&ot;
这句话是真心提醒,绝非拱火,但效果却是一样,崔莹莹能听就奇怪了≈dash;≈dash;
庭院中,厢房里。
原本清雅的厢房,不知何时装饰了一番,紫铜丹炉被收入了玲珑阁,取而代之的是满屋家具,墙上贴着烫金的大红喜字,正中靠墙放着案台,上面摆放着两尊没有字迹的木牌。
大红的配色,放在讲究清雅的修行道,略微缺了几分意境,人间烟火气很足,就像是俗世村寨中的洞房。
这些物件儿,都是上官玉堂临时手搓而成,但并非缺乏审美技艺不精,而是刻意如此。
上官玉堂在挂着红帐的床头坐下,身上穿着左凌泉刚送给她&ot;遮羞&ot;的淡金色花间鲤,腿上的丝袜也变幻成了同色调。依旧充满英气的眸子,望向两尊灵位,略显出神。
洞房里的摆设,是她三四岁时,被娘亲抱着,去山寨一户人家里吃席,朦朦胧胧记着的场景。
两尊没有名字的灵位,则是她父母的灵位,十来岁时弄的,一直待在身边;只可惜离家时岁数太小,根本记不得爹娘的名字,甚至不记得自己姓什么。
今天的事情,意义无异是重大的,虽然她依旧是那个小寨子里的姑娘,有了男人也是进她家的门,但终究是重新组成一个小家了。
这么重大的事情,自然是要向九泉之下,或者早已远游天外的父母告知一声。
上官玉堂望着两尊灵位,慢慢梳理好长发后,转眼看向了婚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