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悠吃完晚饭早早的睡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的缘故,到半夜的时候发起高烧来。
顾意茗夜里被顾悠悠的哭闹声惊醒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
听着声音越来越不对劲,顾意茗鲤鱼打挺的坐起身来,第一时间查看顾悠悠的情况。
测完温度顾意茗的瞌睡已经没了影,一晚上烧到39度多也亏她睡得这么死竟半点没有发现。
顾意茗翻出医药箱来给顾悠悠贴上退烧贴。
又急忙烧水给顾悠悠喂退烧药。
许是是难受的很了,顾悠悠闭着眼哭,就是不肯吃药。
顾意茗急的不行,一面给顾悠悠降温,一面哄着。
好话说了一堆,却是没有半点效果。
顾悠悠委委屈屈的哭喊着,嘴里不住地叫着,“爸爸”。
顾悠悠的哭喊并非没有原由,小孩子天性敏感,对于这个世界的安全感来自于身边的大人,当她明白自己要失去什么,就会迫切的寻求另一个能够给予她安全感的人。
顾意茗眼眶发涩,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在渴望一个从不曾在生命里出现的人,颓败大过于伤心,可她无法去和一个三岁的孩子较真。
要怪也是她自己,如果她能再细心一些,一切都不会发生。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眼下要紧的是怎么退烧。
她柔声安慰道,“悠悠吃了药,妈妈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说过无数句谎言也就无所谓真假了。
但要哄一个生病的孩子是十分不容易的。
“不,我现在就要爸爸”,顾悠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的通红。
难受起来的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顾意茗喂不下去药,又狠不下心来强灌,红着眼束手无策。
这是顾悠悠第一次生病的时候这么闹腾,白天才出了事,顾意茗不忍心再凶她。
但体温下不去,这么干等着也没有办法。
顾意茗索性穿好外套,给顾悠悠换好衣衫约了车,打算去趟医院。
楼外的天空是灰蒙蒙的,不像前几日死寂一般的幽深,一片灰暗中透出一点亮光来,昭示着即将天亮,给在黑暗中穿行的人多了一点希望。
冷风清泠泠的,小雨夹在风中无法避免的打在脸上,冷的彻骨,顾意茗没带伞,怕顾悠悠淋到雨,解开了衣服将在她裹在怀里。
门口的路灯已经坏了好几个月,灯光一闪一闪的,随时都会灭掉一样,树影幢幢,不是春天里的诗情画意,深夜里如同锁魂的鬼影追着脚步而来。
顾意茗走过许多夜路,不同凌晨的夜晚她都见过,她从不怕夜里的鬼,她只怕夜里的人。
好在晚上还算运气好,打的车没有等太久,她们顺利的上了车。
顾悠悠哭累了,一个劲的哽咽,车上的老大哥见她一个人好心的询问她要不要帮忙。
顾意茗谢绝了好意,她习惯了不去期盼别人,没有希望也就无谓失望。
顾意茗一时看前方的路,一时看怀里的顾悠悠,恨不得人飞到医院去,她不曾回头,也不会注意到凌晨的车道上,一前一后两辆车驶向同一个方向。
凌晨的妇幼热闹的像个菜市场,小孩子哭闹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有如她一般一个人神色匆匆赶来医院的单亲妈妈,也有全家出动来陪着宝宝看病的。
没人去关注身边的人在做什么,一个个忙着理清自己的一头乱麻。
顾意茗抱着顾悠悠挂了急诊号,从挂号到看病没有花多长的时间,医生一边看病一边批评顾意茗。
“小朋友发育的时候发烧很常见,家长白天多注意观察,这种时候是有迹可循的,过分的闹腾或者情绪低落都有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就要先准备好药品预防,家里一定要多备常用药,大晚上的跑到急诊来是很没必要的,其实你过来也是先退烧,家长要上点心啊”。
顾意茗没有反驳,依言点了点头,也许是看她一个人大晚上的带着孩子,医生没有多说什么,让护士带着去吃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