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路遥正穿衣服下床,见他进来问:“怎了?”
“没什么。”解三镇定如常,“做布鞋那刘师傅十三房小妾要生了,是难产,何成喊我过来抬女人去县里。”
“哦……”许路遥点头,“那我也去。”
“你别去了。回床上再睡会儿”解三也不管外面敲门声再激烈,依旧不慌不忙的扶着许路遥上了床。
许路遥这是才觉出不对。
外面的敲门声犹如催命一般。
村子里也有个王大夫为何要去县里。
他正开口要问:“解——”
解三已突然按了一个什么地方,床板一下子消失,许路遥猛然掉进了一个两人高的漆黑洞里,只是身下软和,没有摔痛。
许路遥抬头看解三。
解三还是平日那副模样,笑道:“里面有水有肉干,能撑三五天,介时你便回关外吧。”
许路遥在下面仰望,那双眼睛水润润的,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也那么的明亮。
“解三,你——”
解三在他说完话之前已合上了暗室之门,将他的声音阻隔在内里。
他站起来,极其不舍的瞧了瞧这一间半的屋子。
其实他真的以为,能在这里过上一辈子,了却残生。
外面大门在“砰!砰!砰!”的响着。
他整理整理衣服,推门出去,田肆长带着十几个乡兵正在外面,见他出来不由得都退了两步。
火把在安静的黑夜里“噼啪”烧着。
过了好一会儿,田肆长才咳嗽一声:“解三儿,我问你,这银票可是你之前上缴?”
解三看了一眼那熟悉的五十两银票,点头:“是我。”
“你从何处得来?”
“路上捡的。”解三说。
田肆长大怒,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指着解三道:“路上捡的?!解三,你骗谁呢!”
“真的是捡的啊。”解三说,“不然能从哪儿来?”
“你那个长的一脸契丹杂种模样的弟弟呢?!”田肆长问。
“回老家了。”解三脸色沉了下来,“还有,他不是杂种。”
“回家?!”田肆长冷笑,“我倒要看看就这几日,他能躲到那里去。来人,给我搜!”
乡兵搜索自然无果。
田肆长暴跳如雷:“怎么能没有!怎么没有!解三,你说,他到哪儿去了!”
解三噗嗤笑了:“说回家就是回家了,肆长,您可不能诬赖我等良民啊。”
“良民?!”田肆长呸了他一脸唾沫,“给我捆了!带回县衙!好好的审、审死你这个良民!”
许路遥在下面等了一会儿,隐约之中可以听见人声,他心里暗自着急,却知道鲁莽出去并非最好时机。待一切安静下来许久后,许路遥方才开始挪动。
周围一片漆黑,有些什么东西,总觉得奇怪,却在他左手摸到的第二件物品便似两片火石,他犹豫了一下,两手抓住用力敲打了一下,只看见火光一亮,听见“嗤”的一响,火花恰好点着了系着火石的一根塞满火药的细绳,那绳子一路燃烧,最终点亮了墙壁上一盏昏黄的油灯。
许路遥眨了眨眼睛,方才适应了暗室里的灯光,周围摆放物品错落有致,包括一缸新鲜清水,一罐子酱菜,一挂风干腊肉,再有些干馒头,他落下的地方是几床被褥,旁边的柜子里打开是两套换洗衣服和行囊,斗笠与草鞋摆放在暗室一角。
倘若不知,还真以为这是某家住户,东西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