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藏锋一眼看中这里,就决定今后几天就住在这儿了。
从方才酒店老板充满质疑的检视“乌木令”的态度,再到后来小心翼翼的伺候,他就知道“乌木令”果然行的开。
推己来长安,一路歇宿荒郊野外,最好也只住过寺庙道观的客房,看到此处彩楼雕绘,干净素雅,素菜味道更是绝佳,不禁怀疑起师父身体力行的苦修,生出流连忘返的意思来。
他万万没想到一块小小的令牌能起到这么大作用,看来不用再去寺庙讨要那清淡的斋饭了。
两人对坐高楼,临风欣赏长安街景。
此地毗邻太学院,从这里可以看到高入云霄的藏书楼,长安辉煌泛彩的殿宇屋檐,不时有白鸽落入远处阁楼,远处青山点翠,峰峦如雾。长安城星罗棋布,整整有序。
推己突然一脸严肃,说道:“我方才问了酒保,说是出家人不喝花酒。”
卓藏锋哈哈大笑,他实则也是对喝花酒似懂非懂,当时只不过顺口一说,没想到这个小和尚竟然认了真。
揉了揉吃饱的肚皮,他望着推己认真的表情,说道:“没想到你比我还好奇,任何事都想见个真,你这样怎么修剑?而且还修佛剑。”
推己不理他,摇头道:“反正我是不去。”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原本我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罢了。”
推己挠头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说道:“其实你可以自己去。”说着很大方的把‘乌木令’扔到桌上,“带着这个,回来给我讲讲花酒的妙处。”
卓藏锋忽然想起几天后要去将军府,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就不跟他玩笑,说道:“先去睡一觉,明日去太学院。”
推己点头道:“嗯,我也该读读经书,做会功课了。”说完走向自己房间。
第二日去太学院顺利多了,门房笑脸相迎,极是客套,直接放他们进去。
实际上老张已经把这件事报告给太学院官员,只是祭酒大人这几天正跟宫里那位公主商量机要事情,只是嘱托他好好招待,待抽出时间再来接待。
这次藏书楼老头也没说任何话,按照顺序把他们领进楼内,又从里间取出小匣交给卓藏锋。
卓藏锋选了第二卷《剑修庄子大宗师注解》,照样津津有味看了两个时辰,推己则是在二楼阅读佛家书籍。
期间有几位上楼观书的同学,见到他们也无人注意。在太学院学子的心中,有藏书楼这样的怪老头,无论生什么事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一直到第四日,祭酒大人都没有出现,从藏书楼出来,卓藏锋望着躺在竹椅上读书的老头,舒了口气,脸色露出满意的神情,心里则有有一种对老头无私帮助的感激之情。
来到长安,只有推己和这个老头没轻视自己,这次又读完了师父所说的那几本经书,心中很是高兴。
“先生,从明日起,这里我就不来了。”
或许从未有人叫过老头先生,老头听了这个含着尊敬的称呼,抬眼仔细望着面前坦然的少年。
从这几日的观察中,他已经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个真正喜欢读书的人,也懂得利用时间,而且还有持之以恒的目标,这让他很欣慰。
这种欣慰很真诚,也很真切,就跟读到一本海内孤本一样的喜悦。
他望着少年,毫不犹豫道:“你若想借出这本书,老头我可以网开一面。”
卓藏锋感谢他的好意,淡淡道:“不用了!这几本书,我都记在心里了。”
“什么?”老头瞬间变了一个人,身上气机弥漫,眼中精光莹然。
推己抿嘴偷笑,这家伙又在吹牛了。
“你是说你可以吧那几本书背出来?”老头似乎不信。
“背出来也行,默写出来也行,反正我全记下了。”卓藏锋神情轻松,似乎这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老道骤然道:“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何解?”
这句话原本寓意是说,水积蓄多了,深广无边,大船才能畅通无阻;天上的大鹏鸟若想飞得更高,只能依靠大风的力量。
卓藏锋对此深有感触,加上老头问到的这篇注解者详细阐述,在别人或者以为荒诞不经,对他而言却是感同身受。
他答道:“天下剑修体内剑元充盈,自然可出无涯无际的剑意,这需要一点一滴去吸收天地元气,然后炼化精纯形成剑元。剑元越是深厚如大海,越是可以感悟剑意,运用自如。”
此时正逢太学院课间,许多前来看书的学生看到古板的夫子考问一个少年,都悄悄围上来观看。
这篇《庄子逍遥游》推己也曾读过,此刻听卓藏锋牵强附会的解释,不由叹气想道你这个家伙吹牛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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