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叙衡端着自己的茶壶慢悠悠从楼上下来:“昨天你上电视啦?”
梁东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拎着拖把去河边洗,等洗完回来晾好,才走到正嚼着饼干的梁叙衡面前,语气温和:“爸,你是不是跟别人借钱了?”
梁叙衡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眉头猛然皱起:“谁跟你说的?!”
“欠了多少?”
梁东言问,他猜测梁叙衡大概不止借了昨晚的管乐手一人。
“不关你的事!真是有病!这种事来跟小孩子说,告诉我是谁,我找他算账去!”
梁叙衡气得放下饼干,扶着桌子站起来:“我都能还上,你别管!”
“我现在演出赚了点钱,你跟我盘一下,我们把到期的先还了,我不是。。。过两天成年了么?你跟我说,没事儿。”
梁东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梁叙衡烦躁地“啧”了两声,紧接着重重叹了口气,歪头看向梁东言笑道:“真是翅膀硬了,还帮我还钱?别瞎掺和!”
梁东言沉默两秒:“你欠了多少?我们家。。。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不是吗?”
梁叙衡虎着脸不说话,梁东言看了眼他面前干巴巴的饼干,无奈道:“别吃了,我给你煮粥。”
说着梁东言转头进了厨房,等粥上了锅,梁叙衡便晃悠着进来了,他情绪不似刚刚那么激动:“到底谁跟你说的?我又没说不还他们,啧。”
“这不重要。”
梁东言洗了下手:“你先告诉我,借钱做什么?欠了多少?”
梁叙衡撇嘴,他背起手,抬着头回忆,嘟哝着:“十万。。。差不多。”
“赌博了?”
梁东言盯着父亲:“还是身体又出了问题?”
“害!就不盼着我点儿好!”
梁叙衡咂嘴,神情透些烦躁:“我一朋友,去年开了个厂,让我入股,我寻思能多赚点钱,将来给你买房子娶媳妇儿嘛,就拼拼凑凑了十万块钱。”
“然后呢?”
梁东言咬了咬牙,眉间紧锁。
“倒闭了呗,现在厂子都不好干。。。。。。”梁叙衡说得心虚,说着还瞟了两眼梁东言,生怕他骂人。
“倒闭了钱也不还你了是吗?”
梁叙衡又叹了口气:“他自己都跑外地躲债去了,还有老婆小孩的。。。怎么问人家要钱。”
梁东言面色僵硬地点点头,低头掏出手机,把自己账上的钱都转给了梁叙衡:“一点一点还吧。”
“诶!到底谁跟你说的,真不是东西,这事儿居然把你扯进来!”
梁叙衡看着梁东言的五千块转账,又忍不住骂道。
“我早晚要知道的。”
梁东言道,他看了眼时间:“我先回市里了,你身体受不了就别撑着去干活,我现在在赚钱的,粥半小时后喝掉。”
梁叙衡讪讪地抿了下嘴,把那五千块收了,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转头回房间翻借条,又把自己身上的钱凑了点,凑满八千先还了一个朋友。
回市里的巴士上,梁东言先在东吴兼职群里翻了一遍,没找到合适的之后又给姚幺发信息,问她最近有没有活儿。
姚幺回复得很快,直接推了个人过来,说这是她过去接演出的中介老师,朋友圈里有很多表演的活。
梁东言加上那人后,发现他那儿确实很多表演的活,基本都是日结,但不全在东吴、而且这两个月里大部分活的时间也都和梁东言的艺考撞上,能接的寥寥无几。
元旦三天,梁东言边在阳光简餐打工,边四处找合适的演出,之前梁叙衡那些丧葬的朋友找他去葬礼拉二胡他也不拒绝了,只要求每场加5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