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晃便过去了,走出考场的时候阳光热烈,姜阈站在那所学校的操场上,在某个瞬间感到了眩晕。
他闭了闭眼睛定神,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梁东言把最后一门的答案也发给了他,说他这会儿在去医院的路上,看完梁叙衡再来找姜阈。
操场上,姜阈计算着梁东言的最后总分,给他留了三十分的差值,最低也能有三百七十分。
那瞬间姜阈松了口气,他抬眸,看到闵萱挎着包,从校门口直直朝自己走来,神色不明、但来势汹汹。
其他家长都只能在校门口等,但他的父母有特权,可以进出和教育有关的一切地方。
姜阈将手机放进口袋,直直望着快走到自己跟前的闵萱。
闵萱的神情怒不可遏,但碍于周围都是人,她不能对姜阈动手,只是狠狠扯住姜阈的手臂,声音尖利:“跟我回去!”
姜阈脸上透了点茫然出来,他都答应了他们分开,不知道闵萱这时候又在生气什么。
直到上了车,闵萱从车内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她一把抓出里面的所有文件,重重砸在了姜阈脸上:“你还学会先斩后奏了?!”
那文件拿出的瞬间姜阈看到了上面的图案,他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锋利的纸张从姜阈脸颊划过,有些刺痛,他拿下身上散得七零八落的文件,重新整理好放进文件夹。
他轻声开口:“我以为你们看到这个会高兴。”
毕竟QS排名比清华还要高了十几位的名校Offer,就算是姜阈,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申到。
“哪来的推荐人?”
闵萱咄咄逼问。
这个档次的学校,没有一位分量极重的推荐人几乎不可能申到。
姜阈抿唇,他早在两个月前就收到这所学校的邮件,只是不知道闵萱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
“葛北思家里给你找的,是吗?”
闵萱发动车子,咬牙切齿地问。
葛北思从准备要出国开始就在考托福,但考了两次都没过,之后便吵着闹着要姜阈陪她考,姜阈抱着玩玩的心态和她一起报了名,考了当年东吴市的最高分。
“他们早就知道你是同性恋!”
闵萱几乎尖叫着喊出这句话,神色可怖:“他们知道这件事,居然帮你瞒着?这是想害死我们?!”
姜阈一直没吭声,但看着闵萱开的路却蹙了眉,问她:“你要干嘛?”
“我要干嘛?”
闵萱冷笑一声:“你说我要干嘛?我去问问你们那个神通广大的七桃奶奶,到底对我们安的什么心!”
姜阈额角跳了下,他声音微凛,语气快起来:“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别人无关。”
“你放屁!”
闵萱狠狠按住喇叭,将怒意宣泄在前面行驶缓慢的车辆上,她瞪了眼姜阈:“他们家就是想害死我们!”
“你疯了。”
姜阈声线微颤,他拿出手机,刚打开就被闵萱一把夺过,汽车在繁忙的市区道路上划出一个大大的S弯,引起一阵阵不满的滴声。
“我疯了?我看你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家已经断了你爸的——”
闵萱说到这里硬生生停住,只又狠狠瞪了眼姜阈,嘴里不停念叨着:“他们家就是要害我们,存心的!一定是存心的!”
闵萱没有说下去,姜阈却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无非是葛北思家里不再支持姜秉泽的事业了,姜秉泽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什么人都去结交,连葛家在商业场上的死对头都毫不顾忌地讨好,这么打葛家的脸,葛家自然不再当这个冤大头。
闵萱一路超速地开到葛北思家的别墅门前,刹车声极大,不用参加高考的葛北思正在遛狗,看到姜阈从车上下来,欣喜地朝他奔去。
姜阈连平时惧怕的狗也不躲了,他面色凝重地拉住葛北思:“快回去让七桃奶奶别见我妈,快点,她要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