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钰!常玉成!”
帅帐内肃杀压抑,几位将领皆是不敢作声,只是低头跪地伏拜,此时的这一声断喝,打破了帐内的沉寂。
只见徐温一脚将身前的案台踢翻,忽的就拔出佩剑挥去,案台登时就被他劈成了两段。
“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若不是今日去了崔督抚的帅帐,豢马的赵二说漏了嘴,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徐温接着骂道“马兴生是我的老伯长!我的命是他当年从易水河里捡回来的,他伤了脚,到这来作军屯也是因为我作的保,他才肯来,如今他全家遭此劫难,你们瞒我,就是在往我脸上,往我徐家的脸上泼粪!我若是袖手旁观,我枉生来为人!”
“将军慎做决断!”
“将军三思啊!”
“将军切勿轻易决断啊!”
眼见徐温去意已定,众将不敢迟疑,纷纷劝道。
郭钰望向徐温,严肃的禀报道“大人,非是末将有意隐瞒,正是因为众位兄弟知道大人的脾性!才不敢告诉大人您啊,这个人可不简单,可是。。。。。。”
“不用吓我,我知道,这人不就是和裴家有些关系嘛,那又如何。”徐温说完,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刘蓬“刘蓬,他们不敢,你可敢与我一去。”
“有何不敢!末将这就去点齐兵马!”刘蓬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刘蓬的这八百轻精骑是傍晚时分赶到的,是在徐温得知马兴生一家惨死后,急令他前移,赶来助战的。
这一支骑军是徐温的家底,也是他的亲军,平日里百般疼惜,一直都是跟在队伍后面留存战力,只在战时作冲阵追击之用。
眼看如此,常玉成憋不住了,起身喊道“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瞒着大人不是我的主意!若不是说怕影响了大人的仕途,我早就先去砍了这小子了!大人要去的话,算我一个。”
徐温没有看向常玉成,反倒是盯着郭钰,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活,想好了再说。”
郭钰也忍不住了,起身道“我本是以大局着想,替大人分忧,若是大人还要如此折辱我等,那郭某还非去不可了,不过项上人头而已。”
郭钰、常玉成和刘蓬都是徐温的旧部,他此时也只想过带这三人前去,见三人纷纷响应,他也不在乎其余几人了,下令道“传令下去,集结全营,所有部曲,愿意去的,带全甲!带够三日干粮!向北开拔!不愿去的,在校场集合,自会有人接收。”
东庭府军以答六姑河南岸浅滩为界,一个个营帐自北向南的绵延着,鳞次栉比,赖以固守。顶在最前列的是方逢甲亲率的大捷龙骧军,虽只有三千之众,但足以威慑住东郸前锋,使其不敢轻易越界。
大捷龙骧军如今是靖王李豫的亲卫军,军中的百战老卒比比皆是,战力极强,与西边大西顺府龙共平的安西虎捷军并列承平骑战第一。是东庭府威震塞外步卒的精锐铁骑!
而大捷龙骧军在获封旗号之前,前身本是东庭府的龙骧摧锋骑军,后随靖王北征,大破北清鸳鸯骑,后在嘉州府以六千破十万,直捣北清龙庭州,立下不世之功勋。
圣上亲赐旗号大捷龙骧军,靖王也受封东庭府大都护,管辖千里东庭府,并节制辽、长、宁三州,权力之大,一时无两。
而在方逢甲军营后边的,是号称东庭飞将军的裴绍。
裴氏是辽东望族,也是整个关东门阀的核心力量,原先裴家都是入朝为官,
但随着君王对于军功的愈加重视,裴家的子弟们,有不少也开始投笔从戎,报国参军。
在裴家两任家主对于军功的争取下,辽东裴氏到了裴绍这一代,已然将曾经的书香门第彻底转变为了实力强劲的军阀集团。
裴绍所率的龙骧飞骑营也是东庭府最为精锐的轻骑军,虽整营总共不过五千余众,但个个弓马娴熟,箭不虚发。
裴绍本人擅千里奔袭,战法时常出其不意,为东庭府的一位奇将。
而他身后的,便是率领摧锋突骑营的侯霸!
侯霸乃东庭第一猛将,靖王曾说他有万夫不当之勇。
旧年时,侯霸曾率五百亲卫替靖王断后,死战不退,最终所率部曲无一生还,只余本人侥幸未死,被救回后,身上取出箭矢足有半升重,周身更是刀枪伤痕无数。
自此,便有了“血侯霸”的别称,其凶悍忠勇之名也流传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