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喊杀四起。
与数日前的突袭如出一辙,营门被打开,埋伏已久的精骑一拥而上,魏军仓促组成的阵列一击即溃。
不同于上次的正面强攻,营地四周都是点着的伏火雷,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后,四面的木制营栏轰然倒塌,更多的承平步卒从四面八方杀进营帐。
夜袭比之前的更为迅猛也更加有效,激烈的交战声短暂的持续了一个时辰后,逐渐衰弱,只剩些零落的濒死哀嚎声与不甘的嘶吼声。
“还没瞧见银子就迈不动步了!”参将扬起马鞭,朝着一名正搜刮战利的士兵狠狠抽去。
“啪”的一声响,鞭子实实在在的落下,那士卒疼得满地打滚,痛苦的抽搐着。
“快走快走!后面的人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各队将官不理会正发生在身边的这些事,只是朝着自己的部曲不断厉声呵斥。
“老子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哪个狗。。。。。。。”那参将刚要骂出口,见颜甫正从后面跟上来,慌忙改口道“那什么,哪位兄弟要是落到后头了,就自求多福吧。大军急行没人会等你,到时候自己想法子来沛水汇合。”
见到颜甫投来赞许的目光,将官连忙恭顺行礼“颜将军辛苦了。”
颜甫点头致意,规劝道:“诸位兄弟,切莫为这些许小利丢掉性命,再者说,同为兵者,谁又能比谁有钱。”
看着满地的魏军尸首,颜甫不得不承认,虽然单复的秉性与暴戾是自己极为不耻的,但他却是位难得的帅才,若是换作自己,恐怕连他一半的战果都做不到。
这支队伍在他的率领下,战力也早不是庚州时的那种水准了。
现在的这支庚州兵,遭遇连番激战,算上之前东进时逃跑的,只剩下了原先一半的兵力,但是战力依旧惊人。
面对远胜于自己的魏军,他们毫不畏惧,被选中的士兵抱起伏火雷就往营墙上撞去,丝毫不在意自己也会被炸得七零八落。
经历方才血战,队伍却依然神采奕奕,士气昂扬,根本不像是在突围逃命,而是要去直捣龙庭。
单复总能给队伍带来难以言说的安心感,似乎只要听从他的指挥,就必将战无不胜。
“为了你,本王白白在这折了一半的兵马,险些交代在这,日后若是敢生出二心,本王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看着随队离开的颜甫,单复恨恨骂道。
骂完颜甫,单复又朝着北边深深行了个大礼“王叔,侄儿已经在此摇旗呐喊三天了,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一线峡的庚州军据守营寨三日后,趁着夜色发起突围。此役坚守折损过半,最终脱走的只两千余众。
显元十七年,八月二十九
在童忠与**星的催促下,曹仁的中路军开出陈关,与魏军主力祖拓正面对峙起来,祖拓并没有一战定胜负的打算,而曹仁也保持着一贯的谨慎小心,双方交手数日,竟是平分秋色。
虽然都是前探游哨斥候的相互厮杀,少有两军上万人交锋的场面,但能与南魏第一名将祖拓对阵互有往来,不落下风,让曹仁在朝中的风评上升不少。
曹国舅逢人便夸起自己这位儿子,在朝中大肆鼓吹这位“新贵”。
大有与李豫,龙共平,枕霄青等一众名将并驾齐驱的势头。
但曹仁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安王的奇袭作掩护,这一仗真正的主角并非曹仁。
安王李铎故技重施,利用陈关的中路军作烟雾,
欲重现大风口之战的胜利。
当李铎的兵马出现在吴山周边时,陆抗才发现,原来日夜提防的西路军大营竟是座故布疑阵的空营。
安王只留下千余兵马在营中日夜起灶,造出声势。自己则率领大军悄然掉头,朝着南面的吴山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