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三个紧张而烦躁的人——在休息室等待着。甚至米尔斯,他背对着火炉,清了清喉咙,这似乎又令萝赛特很神经质。杜莫夫人平静地坐在火炉边,曼根在和菲尔博士,哈德利,佩特斯以及蓝坡说话。灯被关掉了,只有午后雪上映射的微弱光线穿过厚重的窗帘射进来,米尔斯的身影遮住了炉火微弱的光芒。波那比已经走了。
“你们不能去看他,”那个女人说,她的眼神暗淡,“现在医生和他在一起。事情发生在一瞬间。也许他疯了。”萝赛特两手交叉,像猫一样优雅的踱着步。她面对着刚进来的人,突然的说,“我不想站在这儿,你知道。它会这样继续下去,接着——你们对此怎么看?你们知道我父亲如何被杀的吗,或者谁杀了他?上帝啊,说说吧,就算你们是控告我!”
“我想你最好告诉我们德瑞曼先生怎么了,”哈德利平静的说,“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有生命危险吗?”
杜莫夫人耸耸肩:“有可能、他的心脏——我不知道。他崩溃了。他现在不省人事。对于他是否能再活过来,我也不知道。关于他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米尔斯再次清清嗓子。他的头摇摆着,笑起来相当可怕。他说:“先生,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呃——违法的行为,或者怀疑他被袭击了,那么请你不要这样想。而且,很奇怪吧,你会从我们这儿得到确定的。我的意思说今天下午在一起的同一些人,他们昨晚也在一起。女祭祀和我”——他向杜莫示意了一下——“一起上楼在我的小工作间里,我明白了葛里莫小姐和我们的朋友曼根在下面——”
萝赛特的头抽搐了一下:“你最好从开头说。曼根告诉你德瑞曼第一个下来的吗?”
“不,我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事,”曼根带着点酸苦的说,“在外衣事件之后,我想某人能给我点安慰。”他摇了摇头,手按着太阳穴,“大约半小时前,你知道,萝赛特和我独自回到这。我和波那比并排——呃,这很平常。每个人都在笑谈着外衣事件,我们分开了,Burnaby走了。我没有看见德瑞曼;早上他待在自己的屋里。总之,德瑞曼走到这儿,问我如何能找到你。”
“你的意思他发现了什么?”哈德利问。
萝赛特吸了口气,“或者想让我们以为他发现了。很神秘。他蹒跚的走过来,就象曼根说的,问他如何能找到你。曼根问他有什么事……他看上去就好像他——呃,发现了重要的东西?”
“是的。我们几乎要跳起来……”曼根接着说。
“你也会这样的,”萝赛特冷冷的说,“如果你是清白的,”她的肩膀颤抖了一下,膀子抱在一起,好像她很冷。“因此我们说,‘什么事?’他有点衰弱,说道,‘我发现我的屋子里少了点东西,这让我想起了某些事情。我昨晚忘记了。’这全是些下意识回忆之类的废话,尽管他不是很清楚这点。这引起了某些幻觉,也就是当他服下安眠药躺下后,某人进了他的房间。”
“在——犯罪前?”哈德利道。
“是的。”
“谁进了他的房间?”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不知道或者不愿说,或者整个事情只是一场梦。当然可能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萝赛特仍然冷冷的说着,“当我们问他的时候,他只是敲敲脑袋,含糊的说,‘我真的不能说,’用他那种生气的方式……上帝!我痛恨这些人,他们就不能坦白的说出他们的意思吗!我们都相当苦恼——”
“哦,他很正确,”曼根说,他看起来更加痛苦了,“只是,他妈的,如果我没说那些——”
“说什么?”哈德利迅速地问道。
曼根耸耸肩,心绪不宁的看着炉火:“我说,‘好,如果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你不去恐怖的谋杀现场,看看是否你能发现更多?’是的,我很难过。他严肃的看着我。他看了我一会,然后说:‘是的,我想我会的。我要确定一下。’说着他离开了!也许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听见某人在楼上发出巨大响声……你知道,我们没有离开这间屋子,尽管……”他突然停顿了一下。
“你也许应该继续说下去,”萝赛特跟他说,带着惊讶的冷淡的语气,“我不介意谁知道。我想偷偷跟在他后面瞧瞧。但是我们没有这样。在那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听见他笨拙地上楼的声音。接着,很显然当他走到最上面的台阶时,我们听见一声闷响以及砰的一声,就像那样。曼根打开房门,他躺在那。他脸扭曲了,前额因为皱起变成了蓝色;多恐怖啊!当然,我们叫了医生。他什么也没说,只喊了‘烟囱’和‘烟火’。”
杜莫夫人还是那样无动于衷,她的眼睛没有离开炉火。
米尔斯向前倾着身子:“如果你允许我把故事说完,”他倾着脑袋说,“我认为很可能我能弥合这个缝隙。当然,这要在女祭祀的允许之下……”
“啊,呸!”那个女人大叫。当她向上看的时候,她的脸在阴影中,她的脸上似乎有种鲸须般的刚性,但是蓝坡看见她两眼闪着光很是惊讶。“你总是扮演蠢人,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女祭祀这,女祭祀那。很好,我要告诉你。我是女祭祀,我知道你不喜欢德瑞曼,我的小萝赛特也不喜欢他。上帝!你知道人的本性或者同情心或者——德瑞曼是个好人,即便他有点疯狂。他也许错了。他也许沉浸在药物中。但是他心底里是个好人,而且如果他死了,我会为他的灵魂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