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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东京（第1页）

黑色的“湾流G550”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声，撕裂云层。这种客机曾经是专门为那些身价数十亿的成功人士所打造的顶级商务飞机，用于在睡梦中飞跃太平洋。就像是鲸鱼一般在海洋中遨游。

但是那也是曾经的事情，现在它的后辈G850有着更快的速度，更大的空间，更舒适的体验，还有更高的价格，这都让G550黯然失色。

但是这架G550的主人似乎对它情有独钟，并且对其稍微进行了一些现代化的改造，比如采用最新炼金科技全新研制的炼金引擎“蓝色命运三号”以及配对的“EXAM管控系统”，使得它正如它的名字“斯莱布尼尔”一样，这位奥丁坐下的八足骏马在掠过天际时如同火流星一般燃烧，发出的巨大轰鸣声似乎能把整个世界撕裂开来，这种突破音速的高效飞行对于乘客而言自然是一种灾难，如果不带上氧气面罩穿上抗荷服，巨大的G力足以让任何人类在这万米高空昏厥过去。

装备部那群疯子完全没有把这座客机当成什么正常人用东西来改造，而是把这架民用飞机当做成一个装满炸药随时可以砸向龙王的屠龙武器。

在这巨大的噪音的陪伴下路明非自然没法入眠，虽然当初得到“斯莱布尼尔”的使用权后路明非第一时间就委婉地向装备部表达了增加一些人性化设计的请求，不过装备部的那群大能们显然会错了意，或者说他们以很装备部的风格完成了人性化设计。

他们给这架飞机加装了一个连的通用火力的同时，顺带把原本携带的响尾蛇导弹更换成了他们最近研发的新式炼金导弹“焚风三式”，这种导弹在之前型号的基础上做了些人性化的改进，把之前弹头上加装的前置的高速钻头染成更具威胁性的红色同时，把转速提高了三倍有余，足以帮那些脾气暴躁次代种的身体开个天窗降降温。如果这位尊贵的次代种还能靠自己强健的肉体又或者是奇异的言灵侥幸存活的话，那炸弹内部灌注的仿造贤者之石所制成的毒药---“水银之蛇”也能送它们去见它们已经死去需求的老爹老妈。

现在路明非唯一庆幸的就是现在没有初代种活着，要不然这群疯子肯定会想办法把这机子改造成什么能变形的超级机器人然后给初代种来上一拳。

他偏过头来透过氧气面罩看向窗外，此时飞机已经穿过了东京的云层，整个飞机内一片漆黑，但是窗外城市的灯火却是如此闪耀，一如在地表上熊熊燃烧的不灭之火。

说起来这次是他第三次来日本，上次来的时候是路明非刚接手校长职务的时候，而那时候副校长竟然难得从他那个狗窝里面挪了出来，说着什么“你怎么也是那老登留下来的徒弟，我肯定要去给你涨涨气势！让那些日本人知道什么叫做铁血卡塞尔人。”

只不过那回副校长属实不能称得上陪他，在东京羽田机场落地后仅仅过去三分钟，路明非就找不见副校长的影子了，最后等他忙完蛇岐八家的事情再去找副校长的时候，却发现这位炼金大师正在东京某个犄角旮旯的酒吧里面，挺着自己那越发高耸的啤酒肚高举着酒杯和周围的樱花辣妹谈笑风生，而周围的人告诉他了副校长在这间酒吧里面的名字——“多情浪客久弥信严”。

所谓本性难移大致如此。

不过路明非觉着副校长这把年纪还能和一群十几岁的小女生谈天说地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事情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凯撒他爹一样，到现在还忠诚的履行自己的责任，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爱之中。他觉着副校长这种知难而上的勇气和高效的行动力证明了这骚老头恐怕活的比自己还要久，路明非只希望自己的葬礼上这老家伙不要穿着夏威夷短衫短裤和草帽，带着最时尚的小妹，唱着最土味的歌，摇着最社会的摇，然后走到他的坟前献那束花。

想到这里，路明非却又不由得为副校长感到悲伤，因为他终归是会看着所有熟悉的人死去，比如他那早早秃头的儿子曼施坦因教授，现在已经走路都有点喘，怎么看都活不过他的混蛋老爹。

最后到头来这世界上只会剩下这个四处留情的男人，穿着花衬衫带着草帽，在参加完自己少之又少熟人的葬礼后，独自一个人缓缓地爬上小教堂的楼梯，回到那个属于他的钟楼上，摘下衬衫与帽子，径直走到冰箱旁，从里面取出一罐冰啤酒来祭奠自己逝去的朋友。

他已经做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了。

又或者说……自己才是那个在副校长葬礼上献花的男人，然后他会看着底下那些陌生的后辈们，开始介绍这位炼金大师传奇的一生，最后躲进属于自己的那个钟楼里。

“血之哀是诅咒，没有人能够逃离的，哥哥。”

路明非回过头向着一旁看去，不过预那个小恶魔并没有像是阴魂不散的恶鬼一般出现在他的身旁，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只留下空气的尖啸声，在嘲笑着他的可悲。

路明非刚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秒，一阵剧烈的震荡让路明非差点吐了出来，他抓紧了椅子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我们正在减速，所以可能会有一点小颠簸。”

机师的声音适时的从路明非的耳机里面传来，但是听着语气似乎根本不觉着这是什么事情。

“大概还有十分钟抵达羽田机场，校长您可以先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这是小颠簸？

路明非刚想大声训斥驾驶员这种漫不经心的心态，但是旋即一发把他牙齿差点打落的震荡让他把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现在他感觉自己更像是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在巨浪的冲击下不断地左右上下摇晃，随时散架掉进海里。

最终在他吐出来之前，他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