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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3页)

我笑着对金惠生道:“能吃啦?你?”

金惠生显然对我的表情很是诧异,他疑惑地看着我,最后缓缓摇头道:“只是等你。”他将一碗粥推到我面前,然后准备开始讲述那天的事情。

但在他刚开始讲到又死了个人的时候,我打断他:“等等。”

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将在一旁咬馒头的罗卫民一把抓过来。他惊恐地已经叫不出来,只能在喉头发出“喝喝”的粗气声。

“干什么?快放开他!”金惠生惊道,说话音量一大,音调就怪声怪气的。

“别,”我阻止了金惠生,回头对惊吓中的罗卫民道,“老实说吧,你。你怎么知道护士会色诱我?就那么巧?在那样的时候?”

罗卫民的眼睛惶恐地四下乱看,不敢直视我的眼神。他颤抖道:“什……什么?”

“要我来讲是吗?”我冷笑道,“也好,反正我也没什么兴趣再陪你们玩下去了。要怎样,请便吧。要取我性命,也请尽快动手好了。那天你说护士们会牺牲色相的时候,我还很愤怒,可是把事情连着从头到尾一想,事情就很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孙护那天在被带到楼下的时候的一声提醒了我,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是吗?”

“什么意思?”金惠生皱眉道。

“你也别装了,”我冷冷道,回头对罗卫民,“还是先来说你吧。那天你告诉我护士们都不可信任的时候,偏偏有个护士叛变来告诉我们她愿意加入,这是不是很让你扫面子?直到刚才,我才反应过来!那天孙护闯进门来,真正要找的不是‘我们’!而只是我!她是来找我的!你说护士们会牺牲色相勾引我们陪我们上床,接着我的专值护士陈青真的在最关键的时候愿意陪我上床了,而与此同时,你却提前叫嚷起来。这,未免太巧合了不是?如果这不是安排好的,那么什么才是?”

金惠生和罗卫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道:“从头说吧。这场戏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妙。一直都配合得很严密。可惜有两个地方,实在是有遮掩不住的破绽。”

“什么……破绽?”

“还在装?哼哼。第一,在我苏醒的第一天夜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我真的是在别的什么楼里么?也许,也许有什么白痴王八蛋会在大山里搞几幢一模一样的楼来表现他与众不同的品位,但如果楼下同样有个病人惨叫,或者同样一处房间有一台一模一样的电脑,甚至里面被我改动过的程序文件也一模一样,这未免就过分了。所以唯一的结论是,我一直是在同一幢楼里。你,罗卫民,”我指着罗卫民,接着指向金惠生,“以及你金惠生,都是和老刘一样,都是这个青渓疗养院中的一员!你们的任务,是让这个所谓的疗养院看上去正常,让我看起来不那么突兀。因为无论如何这样大的什么医院也好疗养院也好,只有我这么一个病人,未免太不正常太不容易让我相信!老刘为什么要下去?因为他不巧,被我偶然地听到了他的真实身份!从此他再不能出面,因为再出面假装一个病人,未免尴尬。病情恶化,非常非常不错的借口。”

金惠生点头道:“继续,这才是第一。”

“不错。第二,所谓的密室!孙护和人欢好的时候,我就在左边餐厅!而最后我只看到孙护一人从厕所出来!灯罩下面只有缝没有洞!这个密室没有破绽!所有这一切,只指向一件事情。这个密室是心理的!孙护根本就没有和人欢好!根本就没有另外一个人在里面!里面一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孙护她自己!”

金惠生摇头:“这说不过去!孙护怎么可能一个人自言自语还发出两个人不同的声音?”

我道:“这个就是问题!没错,谁都说,孙护是和张德全在里面,可张德全是谁?不,那个时候,在餐厅的我并不认识到底谁是张德全,而且,请注意,我也从来没有听过所谓的张德全说话!我根本不知道谁是张德全,张德全说话声音是怎样也无从知晓。然后,非常巧合的是,张德全在当着我的面跟我说话之前,莫明其妙死去了。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说话是什么声音!哼哼。而且还无巧不巧死在我面前,还爬上树、把脸伸过来到我窗前死给我看,就差没说:‘看,我死了,厕所里说话的就是我,不过以后你也没机会听了。’”

金惠生道:“那么孙护怎么可能一个人发出两人的声音?”

“把这话留给捕快去说,肯定奏效。很遗憾,我是个现代社会的刑警。对通话器材,我并不陌生。我曾经缴获过的非法窃听器材可以把这张桌子堆满,有许多进口的质量之好,声音还原之逼真,让一个在大雨中隔了道门的人绝对分不清到底是一个人拿着通话器材在跟人说话,还是两个人在里面对话。在我将困惑和不解告诉你之后,你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密室,说还什么心理的无意的,生怕我不知道的模样。而你,罗卫民,则以最最荒诞不经的逻辑让我产生反感,让我将态度往金惠生的密室论上面推,让我对这个所谓的密室再无任何怀疑。”

金惠生道:“为什么?为什么很重要,既然我是这间所谓疗养院的一员,罗卫民也是,编造出这么一大出事情,我们竟然和那帮家伙是串通的,到底是为什么?”

我苦笑:“这是我说了那么多之后希望得到的回报。告诉我吧,演那么大一圈,到底要干什么?要折磨人,也不必这样。”

金惠生摇头:“你说的有好多都很有逻辑。像比如你起床后发现空无一人的楼,这些问题我也曾经很仔细地思考过。说实话,我想破头也没办法想通这事情。但如果站在我的角度,我是不是应该怀疑,你编造一个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情来吊我的胃口,也是为了让我去做某种程度的思考?密室的事情,你别忘记了,完全是我听了你一面之词才有的。从头到尾所谓在餐厅偷听也好在门后偷窥观察也好,连内容到人物都是你告诉我的。现在这个密室发现是完整的,那么是不是都是你编造的呢?至于为什么,我是不是也该说,我想不到,应当你来告诉我呢?”

我愣在当场。

金惠生接着道:“我知道,密室的打击有点大。对你是如此,对我也是如此。没有洞,之前的自负让我们没有去确认,但那也是害怕没有洞的后果我们无法承受。现在你这样把所有问题推给别人,就你自己一人是无辜的,还不给出一个可以说服人的动机,是否不负责任呢?你还是个警察?”他冷笑道,“如果警察都是你这样,那么我看我还是在这里等死算了,别抱什么其它指望。你说了那么多,将我和罗卫民都划到监禁我们的人当中,那么你来解释一下这个。”他裂开嘴。

舌头!

暗红的舌头!味蕾全部暗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乍一看,如同别的什么生物一样。在餐厅的灯光下,金惠生的脸似乎都变得狰狞而怪异起来。

他的病情还在加重!

他收回舌头:“怎样?还要不要摸一摸看?或者靠近些仔细看?”

我连连摇头,脸红到烧上耳根。

“还有,”金惠生道,“有些话,你最好跟后面那位解释一下。人家全听到了。”

我回头,看见陈青端着一盘馒头站在门口,眼神笔直地盯着我。她的身体和她的眼神一样僵硬,她不知道已经保持那个姿势站在那里多久了。

无论怎么说,怎么道歉,陈青始终冰冷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只是眼神,已经变得跟胡护一样。

到最后,我不得不放弃,因为内疚已经让我心神疲惫。

晚上十点,熄灯后值班护士例行查房。她进门来,仔细地检查我的药,备用的开水,接着又为我整理脱掉的外衣,将被褥仔细拉过来盖住我露出来的脚,甚至低头整理好我胡乱蹬掉的鞋。在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她已经原谅,和以往一样细心又负责地照看我。但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冰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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